明尊!
夜空的月色極好,照在大江之上,灑落一片銀光,照的蠅頭小楷都能看清楚。在錢晨目力所及的遠方,大江之上一葉孤舟橫飄,舟上一人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
夜風吹動他寬大的袖袍。
隻見袖袍之中,一隻隻火紅色的甲蟲順著長衫而下,蔓延到了水中。
那些血色的甲蟲,爬滿了此人的下半身,猶如一股股蠕動血水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詭異。
此人足下的江水中,一股紅色的濁流彌漫向四麵八方。
他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在流風陣的加持下,樓船的速度極快,這數裡的距離頃刻便至。樓船如箭一般射出,眼看就要將那一葉小舟撞成粉碎。
這時候江麵突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一隻龐然大物在樓船之前,衝出了水麵。
“江昂……江昂!”
異獸張口發出了巨大的咆哮聲,這隻水獸長有獨角,露出水麵的上半身如同馬頭,但沉在水下,拍打出巨大浪花的下半身,卻明顯有著一隻巨大的尾鰭。
它的身側還有兩隻肉蹼,頭顱高高昂起,像是一堵小山丘,臉上卻爬滿了一隻隻赤紅的血點。
仔細一看,那些紅點還在蠕動,卻是一隻隻紅色的甲蟲。
“江昂!”
樓船避之不及,與異獸發生了慘烈出的撞擊。
籠罩在樓船外麵的流風雁虛影,承受了反震,陡然破碎。
異獸的腹部更是撞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周圍數十丈的水麵!
“是水獸江昂!”
許陽衝出船艙,看到發狂的異獸,頭皮發麻,不得不大聲提醒錢晨三人道。他心中埋怨自己,怎麼就戒不掉這好奇心,非得跟著船走這一程呢?
發了狂的江昂,抬起猶如小山一般的身軀,甚至比樓船還要高數十丈。
它揮舞著獨角,就朝著樓船衝撞而去。
那長長的獨角足以砸穿樓船,將這首數十丈長的大船整個船首砸斷。
錢晨手中的羽扇一抬,輕輕往右邊一揮,大江的這段江麵陡然掀起大浪,裹挾著江昂朝右岸衝去。江昂立身江水中,被這麼一衝,立足不穩,身體朝右側砸去,擦著樓船砸進了水中。
巨浪讓整艘樓船向右傾倒,江昂砸入中的巨大浪花,湧入一樓二樓,甚至在四樓的艙房,也有大股的江水湧入。
數道遁光從船上飛起。
元皓知道自己等人闖了簍子,帶著兩名隊友就迎上了又將要從江水中爬起來的異獸江昂。
這段江麵掀起了巨浪,攔在前方的一葉小舟在浪尖上懸著,不時砸在水麵上,高達三丈的浪頭似乎一個拍擊,便能將小船打碎。
但小舟如同柳葉一般,飄搖著,猶如累卵,卻又始終綴著浪花。
上麵負手的那人,一揮袖袍。
無數赤紅的甲蟲從他的袖口衝出,一股一股,伴隨著江昂的血浪,衝入江中,隨著江昂受傷的血水蔓延,無數妖獸水獸朝著這個方向遊來。
長達十丈的巨鱷;長滿利齒,魚頭猶如黑鐵的大魚;生有獨角的毒蟒發出猶如嬰兒哭聲的虎蛟……
赤紅的甲蟲順著氣孔,七竅,鑽入了那些水獸,大魚,妖獸的顱腦中,讓這些妖獸頃刻間便改變了目標,朝著樓船撲了過去。
“梅山教!”
知夏和許陽看到那人,竟異口同聲道。
錢晨隨手以法力攝取,抓下來一隻赤紅甲蟲,辨認出這是大江之中常見的一種水甲蟲,名為黃貝。
但原本這種水甲蟲隻是寄生在大型水獸身上,吸食一點血液,莫說鑽入體內,操控這麼多水獸,就算讓它們全力啃噬,也傷不到這些皮粗肉糙的水獸萬一。
但錢晨手中捏著的這隻赤紅甲蟲,甲殼堅硬如鐵,拚命掙紮之下,便是鐵鉗也夾不住它,而且極為嗜血,鐵鉤似的爪子,朝著錢晨手上血肉抓去。
吧唧!
錢晨隨手捏死這隻甲蟲,低聲道“知夏道友,你怎麼認出這是梅山教的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