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低吟一聲,側頭瞟了司馬師一眼,龍身盤旋迅速縮小,很快便在錢晨腳底化為了兩個旋轉的輪環。
踩在青龍環上,錢晨抬槍刺出,朱雀回翔,落向皇城。少陽少陰糾纏在一起,牽製住了白虎的躁動。
“太陰!”
玄武湖中,倒映的明月一枚玉環滴溜溜的旋轉,將太陰之力,儘數接引而下,天上接近滿月的太陰星垂落一股通天光柱,落在了玄武湖心。
湖中龜蛇盤結,仰天怒吼。
“太陽!”
鐘山通明猶如紫金,山頭之上太上八景爐打開,一爐太陽丹燃燒,衝天而起,化為無窮陽氣。整個鐘山之中,山勢如龍,托著一輪大日東升,在建康城上空,日月同輝。
太陰與太陽糾纏,猶如兩個巨大的冰球火球,在建康上空相互追逐。
“日月同生,千靈重元,天地無量——火尖槍!”
太陰太陽交纏,四象周天,化為兩儀,陣法之力傾數加持在錢晨身上,一點槍尖,釋放出無窮的火焰,除了這一聲厲喝,整座建康城都能看到,巨大的朱雀化形而出,猛的撲向司馬師,朱雀之首,凝聚著一點極致的金紅光芒。
“就你特麼叫哪吒啊!”
一聲少年人的嘶啞嗓音,怒吼出聲。
錢晨終究是吼了太多,聲音有些嘶啞了!
槍尖刺在拂塵上,無數青絲漫卷,被金色的火焰燃燒殆儘。
一根光禿禿的拂塵柄從中斷成兩截,司馬師狼狽異常,甚至有些灰頭土臉,滾滾的生民之念,晉朝的國運真龍突然顯化,融入了他體內。
這才破去了這一槍,沒有受傷。
皇城之中,‘臥病’在床的皇帝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肉眼可見的委頓了下去,殿中的太監哭喊道“皇上!”皇帝擺了擺手,道“為了司馬氏,這是值得的!”
太監啜泣著,上前為他擦拭血跡。
皇帝擔憂的抬頭,看向朱雀橋的方向。
火光散去,司馬師眼中儘是瘋狂之色,而錢晨的所在,卻空空如也,司馬師在下方無數世家,百姓的注視之下,皮麵通紫,羞惱的怒吼一聲,手中斷裂的拂塵朝著銅雀樓劈下,直指李衝。
謝玄王戎大驚失色,兩人聯手祭起兩件法寶,擋住了司馬師發泄怒火的一擊。
謝玄大聲道“司馬老祖且三思,李衝乃是北魏使節,老祖要和北魏開戰嗎?”
王戎也道“此人殺不得啊!”
司馬師這才瘋狂之色稍散,怒哼一聲,身形瞬間消失不見,謝玄看著少了一座朱雀石橋的秦淮,歎息一聲“還把咱家的銅雀拿走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
“司馬師出手,都能讓他逃了!”
王戎也出現在謝玄身邊,他安慰了一番王龍象,但他這個侄孫沉默寡言,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此時他也感歎道“司馬氏丟了這麼大一個臉,隻怕日子就要不好過了!”
“氣焰囂張,豈能不讓我等想起司馬懿在的時候?”
“各地各郡,是該清理一番了!”謝玄也道“司馬氏倒行逆施,若是還有人想跟他們走,冥頑不化,也是他們的命!”
王戎突然皺眉道“此人竟能動用建康大陣?”
他心中有一股壓不住的沉重,暗道“莫非,是從我給他看的《八陣圖》中悟出的法門……不,這怎麼可能?短短幾天便把陣圖融會貫通,他是道君轉世不成?”
錢晨一甩長發,自玄武湖中芙蓉出水,吐出一口湖水,抹了抹臉,爬上湖中野放無人的一葉小舟。
在最後關頭,錢晨看到司馬師國運加身的那一刻,意識到自己最強的一擊,也傷不到此人,便果斷引動陰陽變化遁走……
這都不走,還打個屁啊!
錢晨當是在朱雀的掩護下果斷引動四靈,低聲念了一句“四象周天,遁!”將青龍靈光裹挾一股龐然之力,朝著東南遁去,自己借助太陽太陰的遮掩,挪移到了玄武湖中。
翻手收起龍雀環,錢晨喃喃道“司馬家真狠啊!如此奪取國運,這是把皇帝當做消耗品嗎?難怪皇帝要病重,就算他不病,這一次至少也得短壽十年!”
他抬起手中火尖槍,看著其上鎖著的鐵環,不禁有些頭痛。
現在上麵貼著一朵紅蓮。
火尖槍、玄武湖中陰陽之氣,加上業火紅蓮三者合力,才勉力鎮壓住它,但最後司馬師不召回靈寶,便是想用此物,感應到錢晨。
屆時鎮壓不住,鐵環便會被司馬師遙遙祭起,奪了他性命。
如今這東西在錢晨手中不是寶貝,這是奪命的禍根。
此時的錢晨也不禁大為頭痛,隻能進入輪回空間,隔絕司馬師的感應了嗎?
“借助玄武湖龍脈,應該還能鎮壓三天。距離下一次輪回任務開始,尚且還有一段時間。太早進入輪回空間,司馬家也會意識到不對,他們在輪回之地也有盟友,能夠借助這鐵環算計我。”
“兩邊都不安全,我也是佛了!”
錢晨將真氣注入幾個隱蔽的穴竅,臉上的肌肉,周身的骨骼都是一變,化為了大唐世界那瀟灑自如的青年劍客——李太白!
他靠著小舟,摸出一壺酒來,對月狂飲。
從不喝酒的是錢晨,嗜酒如命的,才是李太白!
這也是錢晨為何從來不以錢晨的身份,使用青蓮劍歌的原因。如此,才能讓王龍象和司馬師這般眼力,也看不出他的劍法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