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
那四麵鬼哭聲傳入樓中,一眾輪回者麵色如土,他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對付一位鬼使。可從未想過會有四大鬼使齊至的情況……
白骨王麾下,五大鬼使三百年來都未曾一齊出手過了。
最讓他們恐懼的是,若是五大鬼使齊至,唯一能壓得住它們的,就隻有白骨妖王自己,若是這位曠世妖王也來了,此戰堪稱十死無生。
一時間,一眾輪回者皆有退意。
法信禪師站了出來,上前一步,手挽袈裟道“南無妙法蓮華!這位道友琴聲蘊藏乾天剛陽之氣,勢若雷動,隻是稍稍顯露,便破去了那琵琶鬼音,索命禪唱!”
“以一人之力抗衡四大鬼使,這數聲琴音,可怖可畏!”
他似乎發現了輪回者們心中動搖,故意點明了錢晨方才的所為,提振士氣。
果然聽得此言,輪回者們心中震撼莫名。
之前紅樓鬼哭、琵琶妖音、索命禪唱和拖刀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交織在一起,令眾人神智昏沉,魂魄幾欲脫體而出。除了趙伯言道士之外,其他三位輪回者都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索命鬼音是如何消失的。
順著法信的目光,眾人看向了錢晨所在的位置。隻見身前的他案幾上,擺著那張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簡樸的古琴,眾人卻不敢小看,方才那破去四種鬼音的便是此琴。
四大鬼使無一不是可以力敵數位結丹真人的大敵。先前隻是紅樓鬼使一人,就讓他們四人加上法信禪師,全力以赴都差點翻船。
而此人竟然能抗衡四大鬼使聯手,都不落下風。
再加上那位連斬了妖族兩大輪回者,劍道如神的大漢;捉妖人之中久負盛名的刀客羅森;法信在對付紅樓主人之時,也顯露結丹修為,與自己這群聯手斬過黑袍鬼使的資深輪回者。
如今紅樓鬼使已經被鎮壓,剩餘三位鬼使。
未必不能一戰!
錢晨按著琴弦,平靜道“隻是與它們四人遙遙對了一招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他心中鋥亮,可不能表現出太多實力,這邊砍瓜切菜的把那四大鬼使殺了。
待會萬一白骨王看見,不出來了怎麼辦?
那幾大妖王之中,智狼王精於神念,白骨王乃是邪祟鬼物,最是被錢晨本體克製。這兩妖與五大妖王之中或許稱得上第二、第三,但錢晨對付起來,反而比其他妖王要簡單。
此次白骨王要對荒集動手,可是截殺它的一個絕好機會。
錢晨不能暴露真實實力,卻要幫助那些輪回者牽製一兩名鬼使,讓他們稍稍占據上風,以此逼迫白骨王出手。
“師兄!”錢晨淡淡道“四大鬼使一旦聯手救出被我困住的紅樓主人,形勢就急轉直下,所以不能讓它們彙合。勾魂鬼使從正門進來,牛頭鬼使在左邊,琵琶鬼使在後麵!”
“我可以鎮壓住紅樓主人,同時以琴聲牽製琵琶鬼使!”
“剩下兩個,師兄你挑一個!”
燕殊長笑道“聽那牛頭鬼使似乎是個使刀的,燕某最愛和人硬拚硬,我來對付牛頭鬼使!”
法信禪師微微稽首,道“那貧僧來拖住勾魂鬼使!”
四位輪回者之中,長相最為老成的周正抱拳道“那我們等四人就為三位壓陣,隨時照應諸位,同時也對付其他妖鬼!”
錢晨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道“那諸位請小心!這裡動靜這麼大,很有可能會繼續吸引來妖族一方的人,而我們這邊,卻敵友難辨!”
桐夫人在隊伍頻道之中震驚道“他們竟是輪回者!”
老道士趙伯言道“此次任務場麵極大,而且是最為危險的陣營任務。我們不是早就猜到不止我們一隊輪回者嗎?”
“這兩人在劇情背景之中從未提及,卻又手段驚人,是輪回者也很正常!”
“此次任務,妖族勢大!人族輪回者中這邊有一兩個厲害人物也很正常!”周正凝重道“我甚至懷疑,智狼王便是被人族一方的輪回者所殺!”
“相比起來,我們這邊反而是小場麵了!”
臉被完全燒毀的無麵先生,一直沉默著,這時候才突然開口,說道“我倒是奇怪,他們的隊友藏在哪裡?”
其他幾人又是一驚,是啊!輪回者一般五六人一隊,極少有兩人搭檔的。
若是這兩人還有隊友,又是否正藏在暗處?四位輪回者心具為一沉,如今又其他輪回者藏在暗處,而他們全在明處,下意識的便有幾分不安。
即便知道這是應該人族一方精誠合作的陣營任務,也難免如此。
三股森然的氣機正在靠近,四位輪回者便閉口不言,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先應付過去此劫再說其他。
桐夫人偷偷抬眼觀察燕殊,隻見他青衫道袍磊落,背負著劍匣,推開紅樓側門,屹立門口,整個人猶如一柄緩緩出鞘的利劍。
錢晨隨意的盤腿坐在窗口,側身對著窗外的櫻花,月光灑在他麵前的案幾上,幾點櫻花飄落在琴弦間,他依靠著窗口,有幾分隨意懶散,不知是掩飾的好,還是氣度就是如此不凡,但他這般的隨意,還是讓幾位輪回者放鬆了許多。
月光灑落紅樓,將樓中的陰晦鬼氣,壓製在幾個陰森的角落。
法信禪師站在正門院中,緩緩從後腰摸出了一把金剛杵,等待著勾魂鬼使的索命梵音。
紅樓鬼使本體的反抗,漸漸已經微弱許多!
錢晨眼睛似睜似閉,氣質沉著而空靈,他垂目落在琴弦上,突然右手食指輕輕一勾琴弦!
一聲弦動,悠長猶如龍吟,桐夫人愕然轉頭,看到錢晨麵前的琴弦一動,一道無形無色,卻又淩厲異常的刀刃從琴弦撥出,朝著後堂劈去。
那漫天的紅綾,紛紛斷裂,勾勒出一道無形之刃!
嘶嘶!
通往後堂的簾幕掀起,一顆美人頭顱探了進來,她趴在紅樓的天花板上,腦袋倒掛著伸了進來。一道無形音刃劃過,簾幕被整個斬落。
大紅的輕紗落地,伴隨著半個姣好的美人頭顱。
那美人有四手四腳,都翻折向背後,整個人猶如一隻大蜘蛛一樣趴在天花板上。
無形音刃劃過,在燭光倒映之下,她的影子頭顱驟然斷裂,墜落,身軀也隨即癱軟,四肢翻轉,無力往下垂落,由腹部的一根絲線係著,掛在天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