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殿中觀言察色,此時卻得機開口道“一顆轉生神丹惹來許多風波,此物若是叫邪魔之流奪了去,要奪舍潛伏在我等山門之內,卻也讓人人不得安寧!”
藏山老祖聞言知趣,也插口道“隻看今日羅真的遭遇,便知此物乃是惹禍的根苗,窺伺者不在少數!”
另一位化神也目光閃動,點頭道“這般大害之物,須得小心監管才是。風陽道友!奪舍之舉終究不是正道……”
風陽子微微一笑,隻是沉默不語,端起旁邊的靈茶送入口中,並不回應。
其他幾人也不願逼迫太過,藏山老祖看到錢晨坐在一旁,眼神一轉,忽而對守陽真人道“先前似是此人下手暗算,破了道友的山門,更是偷襲傷了鳴蜩真人,以至於讓古辰有機可乘,才導致鳴蜩真人身亡!”
“如今那些散修退去,敢問道友,應該如此處置此人為好!”
錢晨在一旁看著熱鬨,未想到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他眉頭一挑,心中暗道“莫非是我一槍沒殺掉那個鳴蜩,叫人以為我槍尖不太利?”
當即稍稍抬頭,反問道“道友以為應該如何處置我?”
藏山老祖冷笑道“羅真大難之際,你卻打破元磁大陣,以至羅真山門被破,鳴蜩道友之死,你更是難辭其咎!此番大劫因你所煉的轉生神丹而起,我等卻不知你跟腳,如此行事,豈能放縱?”
他想起錢晨先前的一槍,才稍稍壓了壓話風“至於如何處置你,卻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還得和諸位道友商議,再下決定!再此之前,卻不能讓你走了!”
錢晨冷冷看了他幾眼,又轉頭看向守陽真人、魏序子兩人,平靜道“道友來援的晚了!先前的事情倒是知道不少。此番羅真才是事主,兩位道友以為如何?”
“卻是要為鳴蜩真人複仇嗎?”
他在殿中負手而立,坦坦蕩蕩,如今雖有九位化神當麵,但錢晨自詡已經看穿了他們各懷鬼胎的種種,若是動起手來,當可第一時間攪渾這攤渾水。
此時再殺上一場卻也無妨。
守陽真人臉上陰晴不定,適才錢晨出手,乃是羅真敗亡的關鍵一步,他自是深恨。
但如今羅真山門已破,除了他和魏序子二人,幾無可鎮壓宗門的底蘊,若是為了羅真延續的大局,應當以休養生息為重,不好再生事端。
而且此時有七位化神在此,羅真能製衡之處,隻有他們之間的某種默契平衡。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局勢混亂起來,這麼多化神之中,難保沒有人有心思對羅真動手!
而觀錢晨之前聲勢煊赫的一槍,一旦動手,絕對有實力讓局勢混亂起來。
一旦紛爭起,後果實難預料!
故而守陽真人不得不壓製住自己的憤怒,勉力道“此番卻是我羅真的家事,鳴蜩技不如人,為一位元嬰修士所敗,自有其一脈的後人討回這個顏麵,不勞藏山真人費心了!”
錢晨卻忽而笑道“方才來襲的幾件法寶之中,我看那枚金錐卻有些古怪!”
風陽子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追問道“哦?道友以為有什麼古怪?”
錢晨道“那金錐雖是三棱,但卻有一種殘破的氣機,似是並非全體,而是某件法寶殘破的一部分一般……”
錢晨揮手凝聚一麵水鏡,將方才金錐刺破九宮乾坤大陣的一幕重現。
水鏡圓光卻映照出種種隱秘的靈機和情形,才叫眾人注意,這一道金錐原來是有三枚,其中兩枚略短定住了陣法的變化,一枚三棱金錐威勢最強,破了仙島主陣。
藏山老祖隻是悶聲道“胡攪蠻纏,你意欲何為?”
“我是說,這三枚金錐,似是一門殘破的法器,這法器形製倒是有趣。此前品質更是接近靈寶,縱然隻剩下三枚殘缺的金錐,為人祭煉之後,竟然也威力不俗!”
“依我來看,這件法器原本應該是這副模樣!”
錢晨微微一笑,手中的流光泛起,在金錐之下蔓延,竟然化為一把金色的三叉戟。
而那三枚金錐便是三叉戟的三個戟尖。
“混海三叉戟,昔年鮫人元神混海老祖的隨身法器!”風陽子驚呼一聲道“混海老祖亦是一代之雄,相傳其洞府在兩千年以前便出世過一次,曾經沸沸揚揚一時,便因為散落的藏寶寥寥無幾而沉寂。那次大舉攻打洞府的,似乎就是藏山派!”
此言一出,頓時殿內諸位化神,乃至元嬰真人的目光都轉到了藏山老祖的臉上。
藏山老祖臉色難看,沉聲道“爾等這是何意?莫非是懷疑我?”
“不是懷疑!”
錢晨背身負手,淡淡道“道友,好好的一柄混海三叉戟,被你煉成金錐,以為無人能識,還敢來喝問我!”
“三枚金錐本是戟尖,所以,你算個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