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夷那竭國,便是二十八佛城之中第二十城的殘部。”
“那時候我師尊攜著城中殘餘的信眾,帶著佛城的殘骸躲避少清那一尊殺胚,在西州邊境大雪山下,終究傷勢太重,不得不入滅涅槃,褪去殘軀,去證那冥冥莫測的元神功果,坐上蓮花台。”
“鳩夷那竭國殘留的三億六千萬虔誠信眾,端坐我師身旁,為其念誦《大般涅槃經》,貢獻無儘願力。”
“但最終,我師尊還是入滅寂滅,佛火將其金身連同鳩夷那竭國一並焚為金汁,寂滅佛火之中,《大般涅槃經》引無儘願力鑄造成此塔!”
李重也是首次聽到曇無讖真正講述這六層佛塔的來曆,縱然他已經知道,每一塊金磚都是一尊生靈。
但卻依然沒有想到,這平平無奇的六層佛塔背後,竟然藏著道佛相爭如此殘酷的一段曆史。
更彆提曹玄微等人了!
賀拔勝打量著身邊那一塊塊純金的,銘刻梵文的經磚。…。。
想到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被金汁熔煉而成,乃是佛門一座佛城最為虔誠的信眾,準備散布西州的種民活煉成的佛寶,不由得身上起雞皮疙瘩。
而佛門居然以此為至寶,曇無讖日日藏在其中,借助三億六千萬信眾的佛性和願力修行……
對此,賀拔勝也隻能說一句,佛門不愧是佛門,看的太開了!
他要在裡麵,連眼睛都不敢閉。
曇無讖講述完這段曆史,也是喘息了一會,才低聲道“此塔因為熔煉了恒沙世界之中,最虔誠的信眾,其佛性倒映塔中,端坐塔頂,宛若三億六千萬人日日夜夜為你念誦經文,加持己身,用來修行神妙無比。”
“但我本以為三億六千萬信徒,沐浴涅槃佛火而入滅,心中平靜,已斷無儘業力,得享大清淨。”
“若非師兄點化,我竟不知道,這佛塔的反麵竟然藏著比佛性強大無數倍的魔念!”
賀拔勝神情古怪道“三億六千萬人被活活燒死煉成的東西,你竟然真的以為是什麼佛寶?”
“它本來就是佛寶!”曇無讖淡淡道“你以為涅槃佛火是什麼?此火能斷一切業力,能得大清淨,乃是我佛門至高的一種火,由心而起,燒儘一切雜念,色相,神妙無比!”
“那雜念雖然多,但比起根深蒂固的佛性來說,卻是鬆散之念,一拂便去。”
曇無讖漠然道“若是你勾動這佛塔所藏的雜念,我隻需一個念頭,激發塔中的涅槃佛火,便可儘數燒去,讓佛塔璀璨如初。”
說到這裡,他看向錢晨,神情複雜。
錢晨接過話道“但我卻點醒了無窮雜念之中,最為根深蒂固,猶如種子胎藏身中的一點魔念,落在被佛法感化無數年的鳩夷那竭國民心中最為頑固的一點之上,然後佛性動搖,禪念退轉,便是金剛三昧亦被鎮壓,隻能藏在陰影之中,化為佛塔的另一個麵,對嗎?”
曇無讖微微點頭。
“月魔亦未能動搖那胎藏魔念,所以師兄鎮壓此魔後,連同我一並鎖在塔底……”
曇無讖此時壽眉微微顫動,似乎心中有一種震動一路由心顫抖,直到通過眉毛顯露在外。
“然後,兩個時辰之前,一道無形的魔念降臨在月魔之上,原本隻能掙紮的月魔驟然一變……那時候,我就知道,一尊比其可怕千百倍的存在降臨了!”
曹玄微神情動容,凝重道“慕容垂?”
錢晨淡淡道“這不是你們小孩子該管的……”
他看向曇無讖,問道“他是如何鎮壓胎藏魔的?”
曇無讖細長的眉毛顫抖的越發劇烈,身後的金身粗壯的手臂越收越緊,將他的腰勒的隻有兩手一紮那麼細,密密麻麻的骨頭斷裂聲,讓旁觀者心裡發麻,他卻渾然未覺。
“隻是一點淡淡的威嚴,三億六千萬魔界之中,無以計數之魔頭儘數臣服!”
錢晨的表情終於鬆動,低聲喃喃道“是大天魔尊號?”
慕容垂所施展的,竟然不是征服道種,而是最為神秘的大天魔尊號!
老僧曇無讖麵前的長明燈突然劇烈搖晃起來,伴隨著燈火的晃動,仿佛又有一股陰風吹來,明明在塔底地宮之中,但那股風卻吹的人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錢晨伸手一撚,燈火躍動到了他的指尖。
隻是舉起那根手指,燈光就照亮了整個地宮,頓時間風收氣止,一切平靜下來。
看著心神已亂的曇無讖,錢晨無語道“慕容垂就算再可怕,不是也沒能突破我以你身軀設下的這座牢獄嗎?你還怕什麼?”
曇無讖隻是苦笑,怕的就是你……和慕容垂鬥法。
慕容垂隻是一念,便懾服了整個鳩夷那竭國煉成的胎藏之魔。
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未能掙脫金身的那一張人皮,曇無讖哪裡還不知道,自始至終,自己就隻是錢晨設下的一個陷阱。
待到引誘慕容垂落入陷阱後,便是錢晨收獲之時……
錢晨來到了金身的背後,伸手抵住了其脊椎從頭往下的第二個椎骨凸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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