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烆晚上回來的時候,崔瀅便等在門口,今日天氣萬裡無雲月在中,皎月掛在天邊,明亮的很。
她肩上披著一件鬥篷,料子算不得多好,但勝在襯她。
崔瀅見他抬腳進來,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應東閉眼,心中默念完了完了,他等著她被殿下一腳踹倒,可是等了半晌都不聽動靜,他睜開眼。
隻見前方,姑娘嬌小的身姿好似被殿下的披風也納入懷中一般。
她眉眼笑彎了些,紅唇一張一合的說著話,殿下雖不回應她,但也沒有推開她,而且兩人之間的相處竟然詭異般的,和諧???
想到這裡,應東拉了下成充震驚說道:“我,我眼應該沒壞吧?”
殿下不是一向最厭惡女子的靠近嗎?
“習慣就好。”
成充倒是十分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還好他一向都是個冷臉,也看不出什麼震驚的表情。
“確實,和雲州百姓說的一樣。”
應東點頭補充一句:“你有沒有覺得,殿下有了這位崔姑娘後,好似也沒那麼難以接觸了?”
也說不上來是哪裡有了改變,但應東就是覺得不一樣。
好似從前的疏離厭世感,不知在何時悄然裂了個縫隙。
前頭的崔瀅十分自然的抱著楚烆的胳膊,她就跟楚烆說的一樣,是個順杆爬的很快的人。
昨日他沒有推開她,所以她覺得也許現在的楚烆並沒有一開始那麼厭惡她的觸碰,便更大膽了些靠近他。
“殿下,今日我包了白玉餛飩給您吃,哦對了,裡麵還加了雲州特有的香料,您嘗嘗?”
“聒噪。”
一路走到清輝院,她那張小嘴叭叭個沒完,比賢妃宮裡養的那隻鸚鵡還聒噪。
崔瀅愣了下,麵上露出幾分委屈:“殿下整日在外忙著公務,隻有晚上才能陪我啊,我想跟殿下多說些話。”
楚烆從她懷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男人抬步走上台階,輕笑一聲問道:“孤說過,彆得寸進尺。”
本以為說完之後,她應當會像上次一樣,不再糾纏,他也不必再聽她這些聒噪的話。
誰曾想,身後響起了她提著裙子的聲音,她小跑上來,先一步站在屋門口,姑娘眼眸在皓月映襯下,更添幾分明亮。
他聽到她說:“不,這叫恃寵而驕。”
“冬月,開火,下餛飩!”
崔瀅的聲音比起她剛來時,更明媚恣意一點,不由得就讓楚烆想到了昨日她在馬車裡時,趴在他腿上說,他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
心間仿若有清風劃過一般,楚烆垂下的手摩挲了下,他就說過,早該殺了她的。
他的身邊,不需要對他好的人,也不需要什麼不求利益隻求他的人。
“崔瀅.”
“殿下,快坐。”
崔瀅能感覺到自己背後的灼熱目光,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再對她做出在燕江樓的事情。
對楚烆,必須一步一步慢慢來,先讓他適應她的存在,而後才能接受她。
所以她從來都不急,像是最會拿捏分寸的獵人,伺機而動。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轉身說了一句。
楚烆收回眸中情緒,走過去坐下,不一會兒,冬月就端著餛飩走上來,還有幾道菜。
上完菜,崔瀅抬手揮退伺候的人,門口的孔嬤嬤看著兩人相處的越來越好,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看來,小殿下怕是不久就能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