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定你!
第一次下來時,司華悅懷裡抱著仲安妮,後背背著昏迷的李石敏,一路走下去,根本無暇留意周遭的建築結構。
這一趟往下走,她邊走邊看,同時在心裡默默地數著台階數。
在數到136級的時候,她發現台階兩旁的牆壁較其他牆麵要平整些,跟查理理那一層一樣,看著像牆壁,實則是一道門。
166級也是這樣,再往下走30級,就到了最底層。
又是一番繁瑣的消殺、更衣,薑所長也一樣。
看著給自己遞衣服的機器人,司華悅想帶走查理理的決心又堅定了一分。
薑所長的速度比司華悅快,等司華悅穿好衣服從消毒艙裡出來,發現薑所長已經包裹嚴密,背朝她望向核心區。
他的防護服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是綠色的,防護帽卻是白色的,比彆人大一圈。
順著他的視線,司華悅瞥了眼核心區方向,嗯?發生什麼事了?
平時,核心區裡的科研人員都是規規矩矩地在各自的工作台做研究。
遇到需要兩個或者以上人才能做的實驗,他們會讓安保去找薑所長申請。
所以,從司華悅來這裡,從未見過他們紮堆在一起過。
而此刻,他們成群地湊在一起,一邊討論著什麼,一邊還不時地抬手指向同一個方向。
被他們指點的地方一片狼藉,有種被人洗劫的感覺,桌椅、儀器設備等都東倒西歪著。
有一台顯示器的屏幕黑乎乎地外翻著,像是短路引起了火災給燒的,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炸的。
本打算跟薑結實說帶走查理理的事,看眼下這情況怕是說不了了。
過了第二道門以後,就不需要刷虹膜了,薑結實腳步匆忙地奔向核心區。
司華悅聽見他嘟嘟囔囔地在跟什麼人通話,沒見他手裡有通訊設備,應該是防護服裡鑲嵌著內線對講機。
司華悅僅來得及聽到一句受傷的有幾個人?薑結實就邁進了下一道門。
仲安妮站在她們倆的寢室門口,眼中隱含擔憂等待司華悅返回。
見她安然無恙地回來,忙迎上前問“華悅,沒事吧?是誰來提見你?”
“嗐,我媽給我請了個律師,就那晚去疾控中心的那個男的,會鳥語的那個胖子。”
董律師那晚在疾控中心鬨出的動靜可不小,又會說醜語,又對護士“耍流氓”,想忘記這個人都難。
“哦……”仲安妮心裡一跳,瞥了眼隔壁的李石敏。
司華悅忙解釋道“彆擔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媽想告公安非法拘禁。”
“啊?!”仲安妮的心因司華悅的話而忽上忽下,定定神,重複了句“非法拘禁?”
他們這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能出去,司華悅的家人就鬨開了?
彆到時候把顧頤給惹毛了,真給他們仨按上一個殺人的罪名,每人下張逮捕證,那她豈不是真得把牢底給坐穿了?
“沒事沒事,你彆胡思亂想,後天我們一準兒走人。”司華悅見仲安妮陰晴不定的臉,就知道她想多了。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她索性把話題轉移。
“哪邊?”心緒一團亂的仲安妮順著司華悅的視線看向核心區,恍然道“哦,爆炸。”
從司華悅離開房間,仲安妮就坐臥難安,一直站到門口等她。
因為隔音效果好,她聽不見核心區裡的聲音,但卻看到了整個事發過程。
“好像是電腦顯示器炸開了,把距離最近的兩個醫生給炸傷了,剛被安保給抬出去。”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麵的大門開啟。
司華悅瞥了眼,發現被武警帶進來的,竟然是初師爺,他此刻已經進入消毒艙。
地麵上的監室司華悅待過,196級台階她也已經走了兩個來回。
從時間上推斷,初師爺應該不是從地麵的監室裡進來的,很大可能是從上麵的哪一層提來的。
消毒更衣後的初師爺腳步匆忙,許是已經聽說了這邊爆炸的事。
從那邊到核心區可以走另外一條更近一些的廊道,但初師爺卻繞路到司華悅這邊。
顯然,他是想趁此機會跟司華悅說話。
仲安妮腳步移動了下,想回避,卻被司華悅扯住衣袖給阻止了。
經過那次擊暈她和李石敏的事情後,司華悅總覺得自己有些虧欠她。
想著眼前這些破事已經不會牽扯到他們家的家醜,乾脆讓仲安妮留下來一起聽初師爺要說什麼。
她們倆的小動作怎麼可能會逃過初師爺的眼睛。
近前,他壓低聲音說“被炸傷的兩個人是專門給查理理研製續命藥物的。”
搶在司華悅發問前,他補充道“我要見顧頤,你告訴他,我要更改原來的條件。查理理的病,我有幾分把握能治。”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眼還在消化他帶來的新消息的司華悅一眼,疾步走向核心區。
續命藥物?幾分把握?
司華悅的確沒法一下子消化完他說的話。
查理理的早衰被世界譽為無法治愈的十大怪病之一,初師爺能治?
幾分把握!幾分?兩分也是幾分,九分也是幾分。
再有,他說的是治?還非治愈?雖一字之差,卻是生死不同的兩個結果。
那兩個被炸傷的科研人員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如果是意外,這也太巧合了,在薑所長帶著她離開地下時發生?
若是人為,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大門再次開啟,顧子健穿著一身星空迷彩,帶著他的兩名隨從走了進來。
或許是隔著層層玻璃牆距離有些遠的緣故,司華悅險些將他誤認成顧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