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無意穿堂風!
藥店門被人輕輕推開,少年迎著月光,踏著塵埃而來。
司枍略顯蒼白的唇瓣微微顫動,複雜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胃藥和礦泉水上。
“嘖,麻煩死了。”江一淮一手拿走她懷中的籃球,一手將裝著東西的塑料袋扔給她。
他話雖如此,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含糊。
司枍不語,隻是含了一顆胃藥,就著礦泉水咽了下去,乖乖的樣子像極了被馴養的小獸,惹人憐愛。
“算上這次咱們也才見過兩麵,你自己說說我幫過你多少回了?”
才不過片刻正經,他便又恢複了原樣,一臉傲嬌地看著司枍。
“是是是,真是太謝謝你了。”她敷衍道。
“你那位小叔呢?”他似是很受用,半倚在長椅上,仰望著星空,“把你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關鍵時候怎麼不見人了?”
他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星星,星星卻遠不及他的眸光璀璨。
司枍低頭,似是不願回答。
他偏頭看向她,那一眼,看透了她所有的隱忍,所有的不堪。
“誒,我說你”他向她靠近,再靠近。
她莫名緊張,生怕他拆穿她所有的偽裝。
卻不料他話鋒一轉,十分欠揍地說著“你該不會真的是在跟蹤我吧?”
“怎麼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啊?”
“江一淮,你閉嘴!”司枍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我看你這不是恢複得差不多了嗎?”他移開腦袋,揶揄道。
她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他嬉笑的話語保全了她所剩無幾的尊嚴,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卻總有溫暖細心的一麵。
許是藥效發作,又許是心情好轉,司枍的胃痛減輕了不少。
沉默片刻,她問“那個老板怎麼說的?”
四目相對,萬籟寂靜,汽車呼嘯而過,路人行色匆匆,唯有他們的畫麵仿若定格。
“我給了他錢,他讓我替他向你道歉。”江一淮淡淡道,就好像在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司枍不信,卻也裝作相信。
畢竟如果有人願意為你撐起整個世界的善意,讓你相信世上好人居多,你又有什麼理由去拆穿他那個蹩腳的謊言呢?
“謝謝。”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代表了千言萬語。
“光謝謝就沒了嗎?”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的頁麵,“不收現金,支持轉賬。”
司枍嘴角一抽,沒好氣地進行掃碼轉賬。
她剛剛是在感動什麼啊?眼睛瞎了是嗎?
夜色如水,這邊氣氛活躍,那邊卻有人如坐針氈。
大約就在一個小時之前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隻有一台台燈發著昏暗的光,映照著顧洺那張人神共憤的臉。
簡約的單色設計凸顯出主人的冷清,落地窗外萬家燈火闌珊,往那一站便可一覽無遺。
顧洺修長好看的手指翻過一頁頁文件,猛然間,裝訂良好的文件被他甩在桌子上,他揉了揉緊鎖的眉間,抬眸看向辦公桌上的時鐘。
已經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如果沒有吃飯怎麼辦?她的胃可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