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回來是為查當年之事,為兄弟們報仇,對嗎?”
杜學義的話拉回了衛清晏的思緒,她微微頷首。
“屬下該做什麼?”杜學義一撩衣擺,行武將禮,“請將軍指示,學義自肝腦塗地。”
衛清晏眸色清冷,“守好你安遠侯的爵位,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往上走,那是你們杜家該得的。”
她曾在父親口中多次聽到他對杜長遠的敬佩,先帝看重杜長遠,不惜用關氏籠絡他,可見其本事絕非一般。
征戰多年,屢屢大勝。
怎會那麼巧,死在了開國前的最後一戰?
關氏做過先帝的女人,先帝當真不介意旁的男人惦記自己的女人?
若是從前她不會疑心,可看過關氏的執念,她不得不對杜長遠的死有所懷疑。
若她猜測是真,那先帝負的豈止是關氏,還有杜長遠。
“將軍可是想讓我入兵部?”杜學義問出心中疑惑。
將軍不是魯莽的性子,明知吳玉初有問題,不留著他查明真相就把人殺了,除了報仇,定還有彆的目的。
衛清晏笑。
還是長進了,以前事事依賴她的杜學義,如今會自己動腦了。
“兵部尚書死了,兩位兵部侍郎定會爭得頭破血流,無論尚書之位最終花落誰家,學義,你便學一學那漁翁,撿個侍郎的位置。”
做了侍郎,便可做尚書,亦或者旁的。
衛清晏戰死,餘下八萬護國軍被一分為三,其中三萬便是跟著杜學義鎮守烏丹邊境。
半年前老侯爺病故,皇上派人前往邊境接杜學義手中兵權,命他回京承襲爵位。
如今過去半年,雖承襲了安遠侯,卻始終未給他安排差事。
杜學義福至心靈,忙道,“過兩日大早朝,我便向陛下湊請回烏丹邊境。”
皇上好不容易尋了借口,拿走了他手上的三萬護國軍,自是不願他再回烏丹邊境,如此就不得不在京城給他安排個位置。
有祖父杜長遠當年的功勳在前,還是他在護國軍的功勞,皇上都無法給他一個太低的位置。
若兵部剛好有了空缺,他進去便容易得多。
兵部侍郎位置不高也不低,正合皇帝心意。
不愧是將軍。
杜學義在心裡感歎了一句。
“黃沙嶺的真相,可要告訴其他兄弟,人多力量大,或許大家一起查更容易些。”
“暫時不必。”衛清晏搖頭。
人心複雜,她不做將軍已三年,當年的部下是否還忠心,不得而知。
何況真相究竟如何,又有哪些人參與了,太多人知曉,反而打草驚蛇。
杜學義也是一時激動,說出口便也意識到不妥。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天明。
關家的人上門了。
雖說關玉兒被衛清晏打得不輕,但她傷害安遠侯府的嫡小姐在先,關氏死前又自爆謀害方氏。
杜學義先發製人,質疑方氏的死,是關家和關氏合謀,佯裝要報官徹查。
關家人雖沒參與謀害方氏,但關氏的許多謀劃,他們多少是清楚,甚至參與其中的,經不起任何深查。
心虛的不敢找杜府任何麻煩,帶著關玉兒當日便離開了。
關氏的葬禮辦得很簡單,停靈一日便在城外擇了一處地方,沒葬在杜家祖墳。
如此,眾人便知,關氏死前的瘋言瘋語是真的。
倒也沒人怪罪杜學義不孝,殺妻虐女,沒將其挫骨揚灰已是仁慈。
但衛清晏清楚,杜學義不會讓杜氏好好落葬的,果然,當晚,便聽得阿鹿說,關玉兒死了。
杜學義連關玉兒都不放過,又怎會放過害他家破人亡的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