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沒料到她會當著大家的麵這樣問,臉上頓時漲紅,努力鎮定心思去想這個問題。
“會傷心難受,會失望,會賭氣,也會有抱怨。”
衛清晏深深看了她一眼。
龔明樓臉色煞白,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對上衛清晏清冷的眸光,又訕訕坐回了椅子上。
解怨更重要,他的事容後再說。
眼神卻不受控製地看向了秦氏。
唯一的兒子去世,他傷心欲絕,卻也從不曾有過,要納彆的女子為他生兒子的念頭。
他龔家人關係和睦,大哥膝下有兩子,將來耍耍賴,讓兩個侄兒甚至侄孫給他們送終,可不是不可。
可他還沒來得及告知她這些,她便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便張羅著要給他納妾。
他氣結,她就這般不在意他們的感情,看著她親自將人送進他房裡時,他賭氣收下了。
卻沒想真碰那人。
本想著冷她幾日,等消了氣再同她說清此事,她卻躲著他,便是見著了也是一副看他如看臟汙一般的眼神。
明明是她先放棄了他們的感情,他氣得也不願多說,但那個妾室他始終不曾碰過,誰想,一年後,她又給他塞進來兩個。
她這是心裡徹底沒有他,從前的海誓山盟,濃情蜜語不過是他一人的癡念,他收了那些妾室……
卻原來,她也是不願的,她在等他的態度。
衛清晏的聲音再度響起,“在老夫人的認知裡,龔長英喜做女子裝扮,有他要堅持的原因,為了這個原因,甚至都不肯娶妻。
那自卑的老夫人是否會擔心,一旦表明心意,夫君是否會因此覺得她是負擔,而終止這交易?
她不敢冒險,甚至在心裡做出了比較,她在龔長英心裡的分量,比不上他的癖好。
可她又盼著他心裡能有她,哪怕是主動發現她的情意,所以,她才同二夫人說那些話。
因為她奢望,卻沒有得到。”
秦氏亦白了臉,她擁有的,被她親手推了出去。
衛清晏幽幽一歎息,人之所以長嘴,是用來溝通的。
“假設老夫人在懷二爺時,就對龔長英有了情,那麼到龔長英去世,她足足等了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多漫長的歲月啊,她的期待非但沒有實現,愛人還要與他陰陽相隔。
她怯懦自卑了一輩子,會不會在老大人去世後就生出一腔孤勇來?這輩子沒得到的,便祈求下輩子他能做她真正的夫君?”
“母親不想父親做女子,所以,換了父親的壽衣。”秦氏怔怔道。
旋即她想起什麼,激動地看向龔明樓,“二爺,你可還記得,母親入殮時,我同你說過,她和父親的壽衣是同一塊布料做出來的男女款?”
龔明樓點頭。
他記得當時她眼裡有對父母感情的豔羨,他便在心裡暗暗想著,將來若她同意,他們也穿同一塊布料裁製的壽衣。
“對,我也記得。”衛詩然附和道,“而且父親母親都說過,將來要合葬。”
合葬之事,衛清晏來之前便了解過了。
她繼續道,“按我們先前的推斷,龔長英買波斯布料是為自己定製壽衣,那為何會是兩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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