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陳嬤嬤的交代,北陵人送的五萬兩白銀都有北陵記號,吳家夫婦這些年沒少撈百姓的錢,不缺銀子。
所以那五萬兩既沒拿出來用,也沒急著熔掉重造,就藏在京中的某個小院裡。
昨晚她從寺廟出來後,就去查驗過,銀子確實在,如今由冬藏帶人暗中守著那院子。
隻需餘正德見過吳夫人,她便會讓那銀子呈現在世人麵前。
“如此,我兒便可說,他去見劉荷是被她要挾。”餘良誌接話,“收受賄賂頂多是貶官和罰銀。”
隻要人在,就還有希望。
且,通過護國將軍被謀害一事,他覺得兒子此時退下來未必不是好事。
餘正德也能想明白其中關鍵,如衛清晏所言,他現在確實沒有退路,隻能跟著衛清晏拚一拚。
“好,我聽你的,但常姑娘你也得答應我,此事爛在肚子裡,不,不夠。
你得保證,你是神婆,用你神婆的能力保證,這件事永遠不會曝光於世。”
餘正德有些賭氣地耍起無賴,他堂堂一個戶部尚書卻被一個女子拿捏,這讓他很不爽。
衛清晏笑,“我能保證我絕不出賣你。”
時煜查淑側妃一事時,查出吳夫人真正的主子是皇後,而吳夫人能發現李側妃假死,那麼她是否有將此事告知皇後?
她能通過陳嬤嬤透露餘正德幫助李側妃假死出宮,結合餘正德疼愛庶女勝過嫡女,以及那日在餘府看到的一些怨氣畫麵。
猜測出餘三小姐就是李側妃和餘正德的女兒,彆人未必猜不出。
除此之外,還有多少人知曉這個秘密,或者如今離京在外的李側妃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衛清晏都無法保證。
餘正德也知自己是在耍無賴,加上對上衛清晏那清冷的眸子,不知為何,他莫名發怵,不敢得寸進尺。
再想到那個為了自由,如今還不知道在哪瀟灑,將他丟在京中提心吊膽的女人,他就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世間女子真是招惹不得,那個是,眼前的這個也是。
他哀怨地瞥了眼餘良誌,用他們父子能看懂的眼神抱怨道,“父親,我就說這姑娘知道了我的秘密,會和劉荷一樣威脅我吧?”
餘良誌以手捂嘴才壓製著沒讓嘴角上揚,他都有多少年沒見過兒子這要哭的神情了。
壓在心裡的事說了出來,又有了解決之道,他心裡輕鬆了許多,便問道,“姑娘為何要讓吳夫人指認皇後?姑娘可是想讓黃沙嶺一事真相大白於天下?”
衛清晏依舊是那套說詞,“這是衛清晏的執念,我是引渡人,替枉死者沉冤乃職責所在。”
“虛偽。”餘正德低聲嘀咕。
說得那般正義凜然,還不知從衛將軍的鬼魂上得了什麼好處。
餘正德心裡已經認定衛清晏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衛清晏正好不願多解釋,就此結束話題。
餘良誌瞪了兒子一眼,又同衛清晏說起他庶兄怨氣一事,“我父親當年將我那庶兄幽禁,實則是為保護。
他壞了那王爺的好事,那王爺怎會放過他,將他困在家裡,隻是看在餘府的麵上,不敢來府中殺人。
後來,是他鑽了牛角尖,性子偏執,父親才不敢讓他走仕途,隻讓他做個閒散人,可錢財上,我們兄弟從不曾虧待過他。”
這個衛清晏信,若餘家人真虧待那位庶兄,他活不到老去的年紀。
想起什麼,她問道,“餘府可是因龔老夫人一事,對前朝失望,才暗中投誠了先帝?”
“不錯。”餘良誌點頭,沒有隱瞞的意思。
“據我所知,當時先帝是從南邊起義的,而餘府在京城,引薦人可是我師父?”
衛清晏也不知自己為何有這樣一問,可心裡就是覺得與胖和尚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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