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姑,有些不對勁。”潛入宮後,衛清晏低聲道,“防衛過於鬆懈。”
她對皇宮布局不陌生,雖有把握能避開人潛入冷宮,但今夜來的幾乎沒有阻力,皇宮的防守怎可能是這樣。
能調動宮裡布防的無非就那麼幾人。
有人猜到了她們要來,亦或者說,是猜到了阿姑要來。
對阿姑熟悉的要麼是阿姑的敵人,要麼是身邊人。
皇後已在冷宮,會是皇帝麼?
藍姝稍一思忖,便也想到了衛清晏所想,她眼神警惕護在了衛清晏前麵。
兩人潛進冷宮時,皇帝正抬步進了太後的慈寧宮。
太後手盤佛珠,正盤腿正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得老嬤嬤在耳邊提示,淡聲道,“皇帝今晚怎有空來哀家這裡?”
皇帝行禮後,在太後對麵坐下,“兒子近日忙於政務,許久不曾來看過母後,今日想來看看您,同母後說說話。”
“皇帝想同哀家說什麼?”太後緩緩睜眸,渾濁的眼裡有懾人的精光,“是要同哀家說,你如何將自己的皇後打入冷宮,如何逼迫自己的母家麼?”
“母後。”
皇帝緩了聲音,拉長了調子,似尋常人家的兒子同自家母親說話般,語氣裡帶著點無奈。
“最近外麵的情況,母後也知道,劉荷當眾指認皇後謀害護國軍,無風不起浪,便是沒有證據,悠悠眾口,總也要有個說法。
且,皇後謀害皇嗣證據確鑿,按律當誅,兒子念她這些年孝順母後,也不忍舅父年邁承受喪女之痛,這才將她送入冷宮。”
他重重歎了口氣,“母後,姝兒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更是您的孫子孫女。
龍鳳胎啊,姝兒有孕時,那是兒子第一次做父親,兒子高興啊,做夢都幻想過,兩張容貌相似的臉,粉麵團子似的朝兒子跑來。
母後,朕的長子長女兩條命,皇後安穩富貴了這麼些年,去冷宮受些苦,不冤的。”
太後停了手中動作,眸子不抬,“哀家明白了,皇帝今日過來,是提醒哀家不要插手此事。
皇帝回去吧,哀家是後宮女子,哀家也老了,管不了許多事,隻盼著皇帝還記得謝家是皇帝的母族。”
“兒子時刻不能忘。”皇帝說完,扯了扯太後的佛珠,“母後,讓人給兒子準備些吃的吧,兒子還沒用晚膳,餓了。”
聽他這樣話,太後再也端不住,忙睨向身邊老嬤嬤,“快去,如今都什麼什麼時辰了,稍後又該胃疼了。”
想了想,又看向另一宮女,“先去盛碗燕窩粥來,讓皇上墊墊。”
宮女嬤嬤們忙不迭的各去準備。
很快,滿滿一桌子吃食便端了上來。
太後這些年注重少食養生,見皇帝一人坐那吃,莫名看出一股淒涼來,便也坐了過去,讓人盛了半碗粥,上了餐桌。
皇帝笑,“還是母後疼兒子。”
太後咽了小口粥,憐惜道,“哀家知道皇帝不容易,今個聽著議政殿的消息,哀家不也沒過去麼,自己的兒子哀家怎能不疼呢。
可皇帝也理解理解哀家,皇後是哀家的侄女,如女兒般的養著,哀家怎能不難受。
淑側妃當年鬨成那樣,如今回來又鬨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