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譽王妃目光盈盈,“他好歹叫我一聲母妃,我怎會吃了他。”
“你隻是叫人殺了他,將他拋屍荒野,而後對外宣稱,他與戲子私奔,其實那戲子是你安排接近他的,對不對?”龔明誠的聲音響起。
衛清晏不便出現,便將時承澤的事告知了龔明誠,讓他替時承澤洗清冤屈。
譽王妃撫了撫散亂的鬢發,她的手指被用了刑,指骨幾乎碎裂,滿手是血,卻極力想做出一個優雅的動作。
平淡道,“他不學無術,譽王府到他手上,遲早會敗落,我這都是為譽王府考慮。
他活著就會占著世子之位,其實他這樣的人,活著也是虛度光陰,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我提前結束了他的性命,還能讓他早些投胎,有個新的人生……”
“毒婦,惡婦,本王要殺了你。”譽王突然暴起,一巴掌打在譽王妃臉上。
“那是本王的兒子,本王的長子,本王和媛兒唯一的孩子,他再不成器也是我的兒子,你怎敢殺他,還蒙騙於我?”
媛兒是他原配發妻的閨名。
“大人,救命。”譽王妃被打翻在地,抬頭向三位主審官求救。
三人頗有默契地轉開了頭。
這樣的人,人性已扭曲到極致,怎麼挨打都不過分。
龔明誠的聲音再度響起,“他並非生來無能,是你刻意捧殺,一步步引導著他成了紈絝。
你從嫁進譽王府時,就沒想過善待他,你故意讓譽王瞧見他不成器的一麵,在父子兩人之間極儘挑撥,讓他們對彼此失望,可是?”
“是不是他說的這樣?”
譽王又是一拳砸在譽王妃臉上,滿眸赤紅,“我記得,我兒小時候還說要做個有用的讀書人,將來為他的皇伯父效力。
可沒兩年,他便逃學,還說什麼自己是皇族,生來就富貴,何須同寒門子弟般刻苦,原來竟是你教唆的?”
“那是他心誌不堅,王爺怎會怪到我頭上?”譽王妃撇了撇嘴,眼睫微動,淚珠子含在眼眶,要掉不掉。
譽王看著這樣的她,竟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手腳一陣抽搐,軟軟地癱在地上。
從前,她每每露出這樣楚楚可憐的神情,他便覺得錯的是兒子,甚至他自己也是錯的。
他原不過是個莊稼漢,跟著先帝雞犬升天,做了皇親國戚,她出身比不得世家大族,但那也是真真的官員家的閨閣千金。
比他又小上那麼多,還願意跟著他,他心中感動又自卑,便儘可能對她好些。
她提出親自教養孩子時,他滿口應下,她雖是女子,卻長在京城,又識文斷字,總比自己強。
他沒才能,也沒什麼野心,突然不愁吃喝了,精神沒了寄托,便跟著人習字,無意中接觸到道家法學,覺得找到了慰藉,一下入了心。
府裡的事和孩子便交給了她,她在他麵前向來都做得好……
“啪,啪,啪……”譽王發瘋似的連著掌摑了自己十來下,才又重新走到譽王妃麵前,“我兒死在哪裡?那巫醫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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