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昨晚幾乎沒睡,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眯了會,聽得容王府的消息,眼前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
等禦醫將人弄醒後,她就要打發人去看容王,想想,最終是親自來了容王府。
見到的卻是安坐於桌前的時煜。
她神情明顯是鬆了口氣,很快又板起臉來,“你到底惹了誰?為何又有人來刺殺?
聽說你重傷昏迷,既是受了傷,為何不在床上好好躺著?”
她的這些反應,讓時煜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冬藏忙道,“太後恕罪,傳言有誤,昨晚府裡的確進了刺客,隻不過王爺昏迷是舊疾,並非被刺客所傷。”
太後眸光打量了時煜,見他臉色雖蒼白,但確實不是重傷的樣子,氣哼了一聲,“回宮。”
也沒計較那傳言為何會有誤,好似隻要確認時煜沒事就好。
“兒臣以為,母後不想要兒臣了。”時煜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太後身子一僵,眼中驟然濕潤。
自三年前她給時煜下毒後,他再也沒叫過她一聲母後,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聽不到這句母後了。
太後定了定神,聲音恢複冷硬,“哀家年近四十才有了你,你是哀家用命生下的孩子。
不論你想不想認哀家這個母後,哀家都是你的母後,你休想與哀家脫離關係。”
丟下這些話,不等時煜再說什麼,太後便又帶著一眾人回了宮,她帶來的禦醫則被留下給時煜看診。
本就是假裝受傷,時煜便也將禦醫打發了。
衛清晏從暗門出來,坐到他麵前,“聽太後這話的意思,她不知你身世。”
時煜神情怔然,他一直以為太後知道,原來,她竟不知麼?
“那她為何對我冷漠?”
這個問題,在衛清晏決意試探太後時,便細細想過了,“太後對你的態度變化,從三年前開始,我們捋捋三年前,你做了什麼?”
“三年前,我去了黃沙嶺找你,而後發兵北陵為你報仇。
半年後,北陵投降,我依照胖和尚留下的法子,獻出魂火,一夜白發,身子病弱,被奪兵權。
太後召我進宮,我以為她會心疼我,可她賞了我一頓鞭子,之後,我再次進宮見她,她拒而不見,讓王春嬤嬤告訴我,她沒有我這樣的兒子。
我意識到,她可能知道了我的身世,在慈寧宮外跪了兩日,想要見她,可她在我跪暈昏迷後,給我下了裂骨毒,讓我彆再進慈寧宮。”
他說的很慢,腦中一點點剖析那段過往。
“驚蟄對杜學義說,太後對你下毒,是因你好男風,對你失望才如此。
先前我便覺得母親對孩子哪怕失望,也不至於如此。
如今我們證實她依舊在意你,那麼便可排除她是因你去黃沙嶺找我,而發怒於你。
如此她對你態度改變的轉折點,就在你發兵北陵這件事上。
再回過來,我們想想王春嬤嬤是太後做姑娘時,就跟著她的丫鬟,極有可能她不是後來背叛,而是從一開始,她就是彆人安插在太後身邊的棋子。
那北陵主帥蘇複是前朝餘孽,謝家同樣是前朝大族,會不會王春嬤嬤其實也是前朝舊人,她的主子是前朝餘孽。
你殺了蘇複這個前朝餘孽,而太後被殘留的前朝餘孽握了什麼把柄,他們逼著她這般對你,是為蘇複報仇?”
這個猜測很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