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夫人沉默片刻,方道,“當年東宮許奉儀是我表妹,我拿了她的把柄,她不得不幫我。”
“一個八品奉儀,怎麼瞞過大家的眼,又是通知李書意,又是盯著皇後等人的舉動?”
藍姝不信。
衛小夫人略略正了身子,情緒反而平靜了,“因為她的把柄是與宮裡的一個護衛有私情。
那護衛也怕他們的事情暴露,隻得配合行事,他們平日私會,心中本就有鬼,故而行事格外謹慎。
他們收用了不少低等太監宮女,宮裡最低等的太監宮女在各宮做雜役,走動,卑微得幾乎透明。
在主子們眼中他們或許和路邊的雜草一般不起眼,自然也就不會多留意他們,可他們卻能幫著做許多事。”
她抬眸看向皇帝,話鋒一轉,“陛下心裡隻有淑側妃,專寵淑側妃,卻依舊聽從先帝和太後安排,充盈後宮。
陛下有沒有想過,那些被送進宮的女子,是否願意?
我那表妹與那護衛原是要定親的,是陛下拆散了他們,陛下既毀了她的親事,卻又不曾真心對待她,任由她如花兒一般枯萎。
她自然恨陛下,皇後又何嘗不是如此,若非她嫉妒陛下對淑側妃的寵愛,她怎會對兩個孩子下手。”
“朕從未強迫過任何一個人,送他們進宮的是他們的家人。”皇帝眸色沉沉。
他不否認虧待過後宮裡的那些女人,他對藍姝的情從未掩飾過,她們入宮前就該想到的。
但有些事他還是選擇了睜隻眼,閉隻眼。
對李書意是,對許奉儀亦是。
“許奉儀和那護衛的死,是你動的手?”
當年他察知許奉儀和護衛的奸情,原是要處決了兩人,恰逢那日他收到暗衛來信。
彼時,藍姝離宮兩年,他的人在陰陽路上守了兩年,才得到一點關於藍姝安好的消息。
想到藍姝,他心中酸軟,便留了兩人性命。
隻將那護衛調離皇宮,沒多久許奉儀鬱結而終,護衛亦跟著去了。
兩個背叛他的人,對於他們的死,他當時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來應是衛小夫人怕當年之事暴露,動的手。
若早知他們竟敢參與調包皇嗣一事,他當初就不該對他們那麼仁慈。
衛小夫人沒有否認,“與其讓他們勞燕分飛,不如我送他們去地下團聚,我這是在幫他們。
雖然送他們進宮的是她們的家人,可身為女子,如何能抵抗得了家族的決策?”
衛小夫人自憐道,“一如將軍要將臣婦的女兒扮作男子,臣婦勸說無用,隻能想出找個孩子替代的辦法。
臣婦承認,對公主過於嚴厲。
可她將來是要上戰場的,臣婦嚴厲些,對她要求高些,不就是希望她本事大點,好保命麼。”
“若非你親手給她驚雷。
若非你去了黃沙嶺卻不找她的屍身。
我們真就信了你的話了。”
衛清晏從時煜身後走出,站到了衛小夫人麵前。
“你說這些是在轉移話題,想要遮掩什麼?
當年的事情,還有旁的人幫你對不對,否則又是怎麼瞞過守在產房外的衛老將軍他們?”
衛小夫人眼皮微跳,“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說了,還有何好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