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衛清晏求饒,“容王殿下身嬌體貴,養這一個就夠了。”
但其實心裡很清楚,一旦時煜身份公開,鳳昭皇後哪怕再不願,也得順應民意將時煜接回鳳昭。
鳳昭太子,哪裡真需要她養。
時煜刮了刮她的鼻子,“這還差不多。”
說完,又將頭靠在衛清晏肩上,一路到了秦家。
秦思賢沒想到,衛清晏這麼快就找到怨氣所在,高興之餘又有些忐忑,“二弟還在芙蓉縣,我一個人跟著常姑娘解怨,夠嗎?”
衛清晏想了想,“叫上秦大夫人吧。”
接下來,便是秦思賢夫婦倆跟著衛清晏淨手,焚香,抄經。
衛清晏在兩人麵前,將林錦之頂替沈常山的事,娓娓道來,最後承諾讓林錦之和沈常山恢複原位。
隻是,鳳昭路途遙遠,眼下雖是寒冬,帶著屍身終究不便,加之林蘭亭要快馬趕路,便問林錦之可同意焚化,讓林蘭亭帶著骨灰回。
先前籠罩在秦家的黑氣,肉眼可見的淡了。
林錦之允了。
這個怨便算是解了一大半,等林錦之回到鳳昭,沈常山再被帶回來,怨氣便會徹底消散。
秦思賢是朝廷命官,不可隨意前往彆國,但沈思遠這個生意人卻可以,就在衛清晏和他說,讓沈思遠跟著林蘭亭送他們的父親去鳳昭時。
管家歡喜來報,秦老夫人醒了。
秦思賢沒有急著去看母親,他苦笑著看向衛清晏。
母親醒了,可三弟再也活不過來了,他要如何同母親說,這一切都是父親的怨氣所致。
衛清晏看穿他心思,“若不知如何開口,便可不說,老人家年紀大了,本就經曆喪子之痛,何苦又添一份恨意。”
“姑娘說的是。”秦思賢應著,便交代妻子,怨氣一事切莫對任何人言。
正合衛清晏心思。
“我明白。”秦大夫人忙點頭,隨即遲疑著道,“隻是三弟妹……”
才剛及笄的年紀,新婚變新寡,往後這一輩子該如何過。
秦思賢沉默良久,咬咬牙,“是我秦家沒福分,等三弟喪事辦完,秦家會給她一紙放妻書,若有適合的人,往後她還可再嫁。”
身為兄長,他自是不願看著弟弟屍骨未寒,弟媳便離了家,可經此一事,他明白一個道理。
若不能壞得徹底,便索性不要壞,免得心中有愧,生時折磨自己,死後折磨他人。
他或許不是好人,但絕做不成壞人,那還不如成全了三弟妹,何況,三弟良善,定也不忍三弟妹年紀輕輕守他一輩子。
秦大夫人聞言,似鬆了口氣,看向自家男人的眼神,多了抹溫情。
同為女人,三弟妹能回娘家再嫁,她為她高興,更多是高興丈夫的深明大義。
兩人神情被衛清晏儘收眼底,她亦微微揚了唇。
秦家的事忙完,衛清晏好生睡了一覺。
第二日上午,時煜的馬車停在安遠侯府門口,他要帶衛清晏去逛街添置行頭。
兩人步行街頭時,衛清晏發現路上多了許多作中性打扮的女子,其中不乏京中貴女。
有那些人的襯托,她這裝扮便不那麼顯眼了,衛清晏狐疑地看向時煜。
不等時煜開口,驚蟄替自家主子邀功,“那日從東宮回來後,王爺便交代底下的掌櫃們,將這些款式的衣裙推行開來。”
衛清晏雖猜到是他所為,聽驚蟄這樣說,心裡還是有些動容,“謝謝。”
“不必謝,往後我是要吃軟飯的,總得表現好些才行。”時煜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周邊的人聞言,不由側目看向兩人。
驚蟄抬手捂臉,王爺的這些話,隻怕明日京中就要傳遍了,王爺為了抬高衛將軍的位置,連臉都不要了。
半個時辰後,時煜的話傳到宮裡,皇帝也罵了句,“不要臉。”
想想覺得不夠,對馮若寶道,“去,把容王帶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