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早就沒了關係,往後也不必有牽連,你們今日來,所謂何事,若無事便離開吧。”
“楊夫人,你是不是怕主子為難冬藏啊,你放心,我家主子很好的,對冬藏也好。”驚蟄忍不住出聲道。
璃陽冷哼,“時家人我信不過,我前朝蘇家不是什麼好東西,時家也不遑多讓,不過是更會玩些虛偽的把戲罷了。”
“娘,王爺不是那樣的人。”冬藏擦了擦眼睛,剛剛等在門外時,他便在考慮往後該如何。
他舍不得王爺,可他也想陪在娘身邊,得了王爺的話,他便心中有了決定,“兒子陪您回老家,往後我們就在老家生活。”
雖不舍容王府,可王爺的寬容,讓他無臉再留下。
“我有你妹妹,無須你陪。”璃陽說完不再看兒子。
兒子是仆從,聽杜六說這些年很得容王信任,定為容王做了不少事,她自己就是皇室中人,最是明白,在權貴眼中,仆從性命猶如螻蟻。
容王怎會允許知曉他諸多事情的人離開,她這傻兒子啊……
璃陽心中抽痛的厲害,麵上卻是一副冷然神色,對時煜道,“看在他叫我一聲娘的份上,我用兩個秘密,換王爺一個承諾,如何?”
“夫人請說。”
“我要你用性命起誓,絕不對他動殺念。”她盯著時煜。
時煜本也沒打算對冬藏如何,便爽快道,“本王以性命起誓,絕不對冬藏起殺念。”
璃陽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姑娘,對冬藏道,“她是我的女兒,在腹中時,我百般折騰,想要墮胎,結果她命大,活了下來。
不過,雖生了下來,但她又聾又啞,腦子也不好使,所以,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委身杜六多年,早已不配為楊家婦,往後便在這京城苟延殘喘,你若願意便看顧丫丫一二,若不願意,便由她自生自滅吧。”
妹妹杜丫的事,冬藏已從杜六口中得知,他點頭,“兒子願意。”
璃陽朝杜丫招手,杜丫忙坐到母親身邊。
璃陽比畫告訴她,冬藏是她的哥哥,讓她以後聽哥哥的話。
杜丫眼裡露出一抹歡喜,也比畫著,問璃陽,“哥哥找來了,是不是就沒人欺負他們了?”
璃陽嘴角勾起一抹溫和,她摸了摸女兒的頭,又替她捋了捋衣領,將女兒的頭攬靠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
而後看向時煜,“第一個秘密,杜六這些年一直在幫大魏先帝找一個和尚。”
“什麼和尚?”冬藏率先問道。
璃陽搖頭,“不知,六年前,因為沒找到人,杜六被先帝懲罰,在床上躺了一月之久。
那和尚對大魏先帝應是極為重要,這些年杜六他們也從沒放棄過找人。”
“第二個秘密,除了杜六這些人,大魏先帝手中還暗地培養了一批死士,約莫百人左右,藏於何處,我同樣不知。
我一介婦人被困幾十年,知道的就這些了,但容王答應我的話,切勿失言。”
時煜頷首,“好。”
“既如此,那你們便走吧。”頓了頓,她視線落在冬藏臉上,停了許久才道,“勞煩你們走時,將那兩人的屍體也帶走,免得丫丫害怕。”
冬藏想著要離開容王府,也該正經跟王爺說一聲,告個彆,便點了點頭。
至於他還會回來的事,眼下母親情緒激動,等他從容王府回來,再好好同母親細說王爺的好,好叫她安心。
該說的已經說了,時煜便執著衛清晏的手,轉身往外走。
衛清晏心思敏感,總感覺璃陽有些不對勁,可回頭看時,璃陽依舊是抱著女兒的姿勢,正神情憐愛地摸著女兒的頭。
正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時,就見璃陽郡主突然拔下杜丫頭上的簪子,用力往自己的脖子插去。
衛清晏瞳孔驟縮,忙從懷裡掏出一粒碎銀打了過去,卻有個人影比她更快。
忘塵將那簪子奪過,插回到杜丫頭上,怒其不爭道,“老衲最嫌動不動就尋死的人。
你怕自己的身份連累了你兒子,你死了,他的出身就能改了?你死了,他豈不是更愧疚,你要他往後在愧疚中度過一輩子?
愧疚可是最折磨人的,夜夜難寐,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蘇樂那般開朗的性子,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傻孫女來。”
璃陽一心求死,根本沒看奪他簪子的是誰,隻當是容王府的人,直到聽到來人提起祖父,才抬眸看向忘塵,“你識得祖父……”
卻在看清他相貌時,淚如雨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