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忙接過她手裡的碗,替她拍著後背,“怎麼了?可是這些天沒休息好?”
得知清晏昏迷,藍姝急得吃不下,睡不好,若不是他攔著,她就直接縱馬出京了。
清晏回來兩日,她舍不得女婿,趁時煜不備,在他吃食裡下了安神藥,她自己則不眠不休地守了女兒兩日。
定是累著了。
他對馮若寶吩咐,“請禦醫。”
“不用。”藍姝壓下胃裡不適,沉了一口氣,再次要去喂衛清晏。
皇帝避開她的手,“我來,我來喂,你歇著。”
彆女兒剛醒,姝兒又累倒了。
衛清晏見兩人臉上皆有倦容,知道讓他們擔憂了,搖頭,“我自己喝。”
昏睡多日,身子有些無力,剛剛靠著那一會兒,已經緩過來許多,便直接接過皇帝手中的碗,咕嚕兩下,將一碗湯喝儘。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安心。”
藍姝點頭,又是一聲乾嘔,人就直接衝了出去。
“禦醫,禦醫……”皇帝一臉慌張跟了出去。
衛清晏想到什麼,眸色微動,亦掀了被子準備下床,一陣旋風刮來,她被裹入一個堅硬的胸膛。
“你醒了。”時煜沙啞的聲音響起。
他抱得太緊,衛清晏高挺的鼻梁磕在他胸前,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的臉被緊摁在他懷裡,口鼻皆呼吸困難。
“鬆些……不然又要暈了……”她艱難擠出一句話。
時煜方才意識過來,多日的擔憂緊張讓他失了力道分寸,忙鬆開衛清晏,替她順著背,“我的錯,現在可好些了。”
衛清晏用力吸了兩口氣,“好多了。”
一抬眼,眼前一片白花花,毛茸茸。
時煜的頭發隨意綁著,許是剛剛跑得急,頭發散開不少,垂在他身前,應是她昏迷後,他無心打理自己,長出了白色的絡腮胡,遮住他半截臉。
整個腦袋,像一棵長熟的蒲公英,眼下烏青,眼底赤紅,再不複往日英俊。
衛清晏想笑,又覺心疼。
他定是急壞了。
但自家的男人,可以晚上關起門來好好心疼。
眼下,她得去看看娘。
“嶽母怎麼了?”時煜得到消息,小晏醒來了,便直接刮進了臥房,沒留意趴在外麵花園裡乾嘔不止的藍姝。
聽了衛清晏的話,這才留意到外麵的乾嘔聲。
衛清晏搖了搖頭,她隱隱有猜測。
當年娘生她和阿布雖損了身子,但是被胖和尚追著調理過了。
隻是,娘雖留在了宮裡,但據她所知,兩人關係還沒進展到一起睡的地步。
若是此次她出京,兩人關係好了,也不至於這樣快就懷上。
那如果不是有孕,嘔成這樣,就不是小事了。
她腦中思緒亂飛時,已經走到了藍姝身邊。
藍姝衝她擺擺手,“娘沒事……嘔……”
“都成這樣了,怎麼還說沒事。”皇帝心急,衝外頭喊道,“禦醫,禦醫呢,腳生了根,走不動嗎……”
聽著他大呼小叫的聲音,藍姝怒道,“閉嘴。”
這個罪魁禍首。
她用力踩了下皇帝的腳,擦了擦嘴角,拉著衛清晏回房了,“你剛醒來,還得好好休息,彆吹風。”
衛清晏試探問道,“有了?”
被出嫁的女兒問這種問題,藍姝臉上有些難堪,微微點頭,“大……大抵是吧。”
她懷過孩子,也見過彆的女人有孕的反應,再算算時間,八九不離了。
時瑾,這個渾蛋。
藍姝心裡恨恨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