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丈的事傳到皇後跟前時,氣得皇後又砸了一套茶盞。
夏女官心裡高興,麵上卻擔憂道,“娘娘,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皇後能不氣麼?
林國丈這樣一鬨,她還如何給林蘭亭賜婚?
“父親為了跟本宮作對,還真是豁得出去,似民間潑婦般,連體麵名聲都不要了,當真是好得很。”
夏女官小心道,“娘娘,依照國丈的說法,三日後不破案,他們就無法下聘,若臣想法子拖延京兆府尹的辦案進展,是不是就能阻止這門親事?”
她不想嫁給被皇後棄了的林蘭亭,但同樣也不想衛詩君嫁,除了為皇後分憂外,還因她不想自己看中的男人娶彆的女子。
隻要三日後不曾下聘,後麵她再想法子定能將這婚事攪黃了,既然林國丈說林蘭亭命帶孤星,那就到死都做孤星好了。
皇後卻道,“無用。”
她那個父親,今日連命帶孤星的話都能胡扯出來,三日後定也能自圓其說,扯個彆的借口,將聘禮抬去太子府。
衛詩君當真有那麼好麼?還是父親也和蘭亭一樣,想要通過這門親事,站到時煜那頭?
皇後思忖片刻,吩咐道,“傳旨欽天監,讓他們選個吉日,待老宗正回來,便給太子更名上玉蝶,祭先祖。”
夏女官忙應是。
有了這旨意,岑大學士他們便不會逼娘娘了。
隻是……
“娘娘,可要派人阻一阻老宗正?”
老宗正若死了,那就不是娘娘的問題,等再選出新的宗正,期間少不得要拖延些時間,朝堂詭譎,朝夕變化,誰知明日太子又是何種模樣。
皇後轉身看她,眸光冰冷,“本宮身邊不需要沒腦子的廢物,你最好把你的腦子找回來。”
連青蕪那蠢貨都知道要去接宗正,她和時煜母子已經鬨到這個份上,老宗正再出事,無論是不是她做的,世人都會認定是她做的。
所以,此時,她非但不能對老宗正下手,還要大張旗鼓地派人去迎老宗正回城。
“臣該死。”夏女官忙跪地。
皇後眼底滑過一抹嫌惡,“出去。”
待門關上後,皇後行至書架前,從一個瓷瓶裡拿出一隻骨哨吹響,片刻後,有道黑影跪在她麵前。
皇後將一顆蠟丸丟在地上。
黑影看見那蠟丸,臉色微白,手卻快速撿起蠟丸,捏開,將裡頭的藥吃進嘴裡。
沒一會兒,他便蜷縮在地上,額上青筋暴起,全身因疼痛顫抖,嘴裡溢出血來。
皇後冷冷看著他,“你可服?”
“屬下大意,叫人輕易發現了那看墓人的屍體,理應被罰。”
雖然這事是底下人辦的,但底下人的疏忽便是他的疏忽,他不敢狡辯。
這份疼痛持續了一炷香左右,在那黑影痛得幾欲失去意識時,皇後才又丟給他一粒藥丸,黑影慌忙服下,骨斷皮裂的痛苦這才慢慢消失。
“再有下一次,你便自己去閻羅殿報道吧。”
黑影垂首,“是。”
“大魏的護國將軍似乎比本宮想象的還要厲害些,本宮那個便宜兒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皇後懶懶在圈椅上坐下,以手撐著頭,“難辦啊。”
臉上卻不見一絲苦惱,反而帶著絲笑意,“難得這鳳昭又熱鬨了起來,本宮便陪孩子們玩玩。
那頭的事,你好生盯著,彆讓他們疑到本宮頭上,時德厚那裡,讓他給本宮撐著。
本宮救他一命是要收報酬的,未報答本宮,他敢死,本宮便讓他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無人知曉宮裡的這一幕,皇後口中的孩子們,此時正在聽林家的老嬤嬤對衛詩君道,“衛姑娘,我家老爺讓老奴過來同您解釋一句,他在外麵說的那些話,都是胡謅的,我家將軍不是什麼孤星,望您萬莫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