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德厚以嫣然郡主的名義被帶進太子府,時煜便給她安置了個院子。
院子裡外由自己的護衛把守,兩個專門看著他的婆子是衛清晏從大魏皇宮帶來的。
此時,時德厚四肢被捆在床腳,動彈不得。
衛清晏揮退兩個婆子,在床邊坐下,“抵命陣是你替鳳昭皇後布的?”
時德厚被困,本是憤恨不已,聽了這話,掙紮的神情略一停頓。
鳳昭皇後?
他心頭存疑,卻擔心衛清晏詐他,不敢開口。
“以命抵命,十年換一日,供養活死人存留人間,四十九名少女的命,抵算起來,不過換一個活死人半年左右壽命。”
衛清晏自古自道,“這樣殘毒又低級的法子,我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你,但你資質愚鈍,在胖和尚哪裡坑蒙拐騙得了些術法,一輩子也沒鑽研個明白。
抵命陣有違天道,胖和尚良善,便是你誘騙,他也不會輕易將這種術法告知於你。
所以,我猜,定是鳳昭皇後給了你一些記載術法的古籍,你從裡頭學會了抵命陣和那巫咒之術,作為回報,他替她辦事。”
先前她一直以為要麼尊者會玄術,要麼她身邊有會玄術之人,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查探,尊者並不像通玄術之人。
從她先前對時德厚的重視程度,她身邊或許曾出現過通玄術之人,但目前應是沒有的。
時德厚依舊不言,一雙眸子卻若有所思地轉動著。
衛清晏輕笑,“你不會現在還不知道,與你合作的尊者,便是鳳昭皇後吧?”
“不可能,小孽畜你休想騙我。”時德厚終於開了口。
“你除了一張會騙人的嘴,腦子果然蠢得厲害。”
時煜遞了一杯熱茶給衛清晏,在她身邊坐下,鄙夷道,“你雖然蠢,但如今在逃亡,也不至於粗心到將金簪落在床底,不至於在看墓人的屋裡留下諸多線索。”
他最清楚如何刺激高傲自負的時德厚。
時德厚語塞。
他一路從大魏過來,都是尊者的人伺候,離開看墓人的屋子時,他們留了人清除屋子裡的痕跡,他便跟著其餘人先走了,自然不會疑心,先前一向將他護得好好的人,這次會出賣他。
為什麼?
時德厚還沒想明白,時煜替他解惑,“因為你太蠢了,清晏幾乎不用怎麼學,就能會的術法,你卻花了一輩子鑽研也不及她萬分之一。
有清晏朱玉在前,鳳昭皇後還要你這個魚目做什麼,抵命陣需無數人命填補,縱然她是鳳昭皇後,那樣多的人命案,也很難保證不被人發現。
所以,她想要更省事,更有效的法子,她看中了比你厲害的清晏,將你從大魏救來,也不過是利用你引清晏過來罷了。
昨日她故意讓我們將你從青樓抓走,為的不過是引清晏去林家祖地,好設伏她。
今日她一大早來此,便是以為成功了,來驗收成果,可惜,叫她失望了。”
“不可能。”
這是時德厚很難接受的事,憑什麼他隻能做引誘衛清晏的魚餌,還有與他合作的尊者,分明是想搶奪鳳昭江山之人,怎麼會是鳳昭皇後?
“再同你說個秘密,鳳昭皇後乃重生之人,你意圖奪舍我,利用我鳳昭太子的身份吞並鳳昭這件事,早在她意料之內。
所以,她用自己的孩子,替換了我,我不是她的孩子,你拿到的生辰自然就是假的。
你自詡籌謀了一切,要做這天下之主,卻不知她黃雀在後!而你成了她的棋子。
你仔細想想,你遠在大魏,如何知曉鳳昭太子出生,又是如何生出奪舍鳳昭太子的心思?”
時煜老神在在,“你慢慢想,我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