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若說林千凝是她此生最討厭的女人,青蕪排行第二,那麼長寧便是排在第三的那個。
“一些毫無根據的瘋言,她竟敢入宮找娘娘要說法,長寧郡主還是那樣粗蠻囂張。”
屠刀氣憤,繼而討好道,“娘娘,可要屬下做些什麼?”
皇後擺了擺手,“你都說了,毫無證據的事,她能指責本宮什麼,不過是討頓板子罷了。”
似想到什麼,她又問道,“你再去核實下,替查耀辦那件事的人,是否都處理乾淨了?
莫要再如上次那般,讓蕭沛溜出去不說,還救下那小東西。”
屠刀忙應是。
辦這件事的另有其人,那時他還不是皇後身邊最得用的,是那人看守蕭沛不嚴,出了岔子,被娘娘賜死,他才頂替那人位置。
他和娘娘早已是一條船上的,娘娘好,他的未來才好,自不敢懈怠。
皇後擺了擺手,“下去吧,莫要再出了錯,太子府那邊也盯著些。”
屠刀閃身離開後,皇後出了寢殿。
風塵仆仆的女子,行了君臣之禮後,直言道,“娘娘,長寧有一事,想請娘娘解惑。”
皇後看到比自己年紀還小的長寧郡主,鬢邊竟已生了白發,心情莫名舒暢,笑道,“你說。”
“長寧想知道,查耀為何會說是娘娘指使他偷走了我的孩兒。”
曆經風霜的婦人,一雙眸子銳利如鷹,緊緊盯著皇後。
皇後做姑娘時,就不喜長寧看她的眼神,似能看透人心般。
但如今她是鳳昭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她緩緩斜靠在龍椅上,以手撐著頭,“本宮亦想知道,瘋了的人總是有些叫人莫名其妙。
說起來,本宮還想問問老夫人,是怎麼將一個朝廷命官給弄成傻子的。”
但她心裡卻是有猜測的,如今呆傻的蕭沛,和做了幾十年木偶的林千凝,都是玄術所知。
或許,查要的瘋癲便是衛清晏動的手腳。
也是她大意,沒想到那小東西非但沒死,還陰差陽錯成了時煜的護衛,跟著來了鳳昭,而她的人竟毫無察覺。
如今倒是又給時煜添了個忠勇侯府的助力,不過,倒也不必懼就是了。
屆時,時煜罪名落定,這些個老弱病殘的家族也該徹底從這世間消失了,便再也沒人能礙她的眼了。
長寧看著龍椅上雍容華貴的婦人,心中殺意翻騰,“娘娘可否聽過一句話?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長寧不解,查耀為何不攀咬彆人。”
“放肆。”
一內侍忙上前喝道,“長寧郡主如今連基本的君臣尊卑都不知道麼。
來人,長寧郡主不尊皇後,杖責三十,好叫她長長記性。”
內侍敢這樣說,自然是得了皇後授意。
可沒想到長寧郡主喊的比他還大聲,“你才放肆。”
長寧杏眼一瞪,曆經滄桑的眼底,威嚴狠決頓生,與此同時,她頭上的發簪如閃電般,直直射進了內侍的心臟。
看著死不瞑目的內侍,她冷笑道,“吾乃先帝親封的長寧郡主,幾時輪到你一個閹人對本郡主大呼小叫。”
“長寧,你大膽……”
“娘娘,您身邊的奴才也終隻是奴才,並非這皇城裡的主子,長寧好歹也是郡主之身,豈是他一個奴才能隨意杖責的,這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蒼天憐憫,將我兒送回鳳昭,長寧尋子多年,心中苦楚無人不知。
有哪個失去孩兒多年的母親,聽了查耀那樣的話,不會來問一問?
若隻是因長寧問一句,就被杖責,這豈不是讓世人認定娘娘心虛,亦或者娘娘小肚雞腸。
這樣簡單的道理,這狗奴才卻想不明白,還差點毀了娘娘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娘娘說,他該不該死?”
皇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疾步進來的青蕪搶了先,她嗔道,“長寧,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樣貼心,處處為人著想?”
皇後,“……”
青蕪用團扇敲在長寧腦門上,“下回可不能這樣了,皇後自己的奴才自己會約束。
你雖是好心,到底是插手了彆人的事,遇上不知好歹的,會感激你,若碰上個不知恩的,怕是要記恨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