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笑,“那不是因為容與身無長物,自覺配不上公主,才想著等太子登基後,我便在太醫院謀個差事,將謝家的門楣重新立起來。
如此,將來也不至於叫人笑話,阿蕪嫁了個沒用的軟骨頭不是。”
“本宮何時答應要嫁給你?”
青蕪將軟枕砸在謝容與臉上,惱怒異常。
自己養大的崽子,竟一步步算計著她,嘴上說著謝家無家業繼承,不要孩子也無妨,隻想一輩子跟著她。
私下裡卻偷偷置辦宅院,紮破小腸衣,讓她懷了身孕,現在又以孩子需要一個正常的出身為由,要她嫁給他。
將來又指不定要如何算計她。
她堂堂青蕪公主,便是要嫁,也不該是這樣的。
“我錯了,置辦宅子是想給你個驚喜,我知你喜歡孩子,我亦想要個屬於我們的血脈,更想穩固在你心裡的位置。
阿蕪,我知你的顧慮是什麼,可我怕你不要我,就如當年那般趕我走。”
青蕪總想著等報了仇後再去過自己的生活,可如今有太子,之安亦向著他們,一切都朝好的方麵發展。
有些事,便可適當卸下,他知她已經起了要孩子的念頭,既如此,便早些要,於身體恢複有益。
隻青蕪始終介懷他曾是她養大的,她比他年長,不願承認對他有情,他便隻能這般逼一逼。
接過軟枕,他滿臉委屈,一雙漆黑的眼水潤潤的,似被遺棄的狗狗,等著主人家尋他回去般。
他小心地去拉青蕪的衣袖,“可容與在這世間隻有阿蕪了。”
青蕪彆過頭,不去看那雙眼。
她想起來,在他弱冠那年,她察覺出他對自己不尋常的心思後,便給他置辦了座宅子,讓他搬離公主府,想讓他成家立業。
他亦是用這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她,嘴上應了,夜裡卻灌醉了她,做了她的人。
之後死皮賴臉,無論她如何防守,他總能在她的床榻覓的一席之地。
一晃十年過去,他竟還記得當年的事麼?
時煜閉了閉眼,悄無聲息拉走了衛清晏。
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青蕪有孕了,容與的。
同為男人,他怎麼會看不出容與在賣慘,聽聞他是被青蕪撿回去養大的,相伴二十三年,最後又成了那樣的關係。
說明姑母心裡也是有容與的,大抵是礙於年紀差,亦或者容與求娶的太突然,她沒有心裡準備,才有了這場彆扭。
隻他篤定,最後定然是容與抱得姑母歸。
若不想嫁,又何須搭理容與,若她對他無情,怎會有那樣逃避又心虛的神情。
這些年為了與皇後抗衡,姑母耽誤了半生,若容與便是那良人,時煜倒是樂見其成。
想到蕭沛給青蕪準備的嫁妝還在皇宮的假山裡藏著,時煜低聲對衛清晏道,“我們也給姑母備些嫁妝。”
權當替父皇和皇叔嫁妹了。
衛清晏嘴上應著好,卻是側耳凝神聽著裡頭的動靜,一副八卦十足的樣子。
時煜哭笑不得,隻得陪著小婦人滿足她難得的好奇心。
“咦,容與撒嬌了。”衛清晏低聲彙報給時煜聽。
“他,他,他還嚶嚶嚶的哭上了……”
“姑母上當了,反過來在哄他呢……”
“完蛋了,姑母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完全不是對手……這個容與好會……”
“好像是……親上了,哎,姑母完敗……唔……”
八卦的小嘴也被堵上了,時煜擁著人進了另一間屋,“乖,少兒不宜,莫教壞了孩子,咱不聽了。”
衛清晏瞪眸看著閉眼說瞎話的男人,他自己還在做少兒不宜的事呢。
隻很快她沒心思想彆的,陷入男人的溫柔廝磨裡。
片刻後,唇上突然一空,時煜低頭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先欠著。”
景陽說,前三月和後三月是不好情動的。
衛清晏被親的小臉紅紅,聽了這話,嗔了他一眼,轉移話題道,“走,看看姑母他們可有說好。”
時煜點頭,執著她的手,敲響了房門。
其實心裡兩人都清楚會是個什麼結果。
果然,青蕪麵色緋紅,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垂頭扭著手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