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為什麼會取消婚約呢?”
“唉……此時說來話長,我雖然與萍妹自幼青梅竹馬,但萍妹自始至終也隻當我是哥哥,自從長大以後,萍妹就開始與我刻意保疏遠,並且想要解除我們倆之間的婚約。當時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曾經去質問過她,可沒想到在那她卻一直躲著我,直到我有一次在她家裡等到了她回來以後,她才跟我說了實話。”梁可說到此處自嘲一笑。
“她與你取消了婚約,你當時心裡應該很恨她吧?”
“確實有過,但是想想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既然她心裡沒有我,我又何必抓著她不放呢?隻要她能過得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梁可的這句話說得的確非常讓人動容,但是沈環從他的表情和他的所做所為來看,梁可其實對王萍尚未忘情。如果他真的放手了,他剛才說這段話的時候表情不會這麼痛苦,更不會照料王萍的父親這麼多年……
“那你和王萍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沈環又問道。
“就是在她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天我到萍妹家裡向她坦白不會再纏著她不放後,我們兩個的關係便恢複如初了。正好那天晚上城裡有個集市,於是我們兩個便相約一起出去玩,那天我們玩到了很晚,我本是想把她送到家的,可是卻被她拒絕了,於是我在把她送到了巷口之後就離開了。從巷子口到萍妹家並不遠,我原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事情,可卻偏偏沒想到……都怪我!如果我堅持把她送回家的話,她也不會被人給害了!”
看著陷入深深自責當中的梁可,沈環長歎一聲,安慰道:“梁師傅你也不必太自責,有道是世事無常,任誰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死者已矣,還請節哀順變才是。”
待梁可稍稍平靜下來之後,沈環又問道:“梁師傅,你對王萍應該是非常了解的,你知不知道她有什麼仇人?或者得罪過什麼人?”
梁可擦了擦眼角處的淚水,搖頭道:“不會,萍妹這個人很溫和也很害羞,連跟陌生人說句話都會臉紅,從來沒有得罪過人,更彆說會有仇人了。”
問完了這些問題,沈環不禁微微有些失望,梁可的這些話他曾經在縣衙的舊檔裡都看到過,完全沒有什麼其他的收獲……事到如今他也隻好令尋他法……
辭彆了梁可,看著還在盤子裡挑著剩菜葉的宋石,沈環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還吃呢!再吃盤子都要被你舔乾淨了!出門在外有點形象好不好?你這樣以後怎麼找媳婦?人家姑娘一看非得被你嚇跑了不可!”
沈環的話宋石根本不在意,“嘿嘿!找不到就不找了!再說了,我的媳婦說不定比我還能吃呢!”
宋石這話把沈環和邢捕頭給雷得不輕,兩人乾脆裝作不認識這個人趕緊付了賬走了,再和這貨一起待下去,自己的臉都快被丟光了……
跟著沈環再次來到了王萍家的巷口,宋石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對著沈環問道:“咱們又來這裡乾嘛?”
“找線索。”
“啊?”這次不僅是宋石,連邢捕頭自己也有一些懵了!事隔十幾年,如今再想從這裡找到線索,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看著二人臉上的疑問,沈環淡淡一笑說道:“沒錯,這聽起來是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命案的線索不僅僅隻是凶手所留下的那些痕跡,還有許多細節也能成為我們追查的線索!我記得當年王萍的屍體是在蓮花巷被發現的是吧?蓮花巷是在城中慶豐橋的東麵,而我們所在的拐子巷則是在城南,這兩者相距有三四裡路,我想弄明白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樣,邢捕頭你來扮凶手,石頭扮演王萍,我們先來推敲一下那天梁可和王萍分開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讓宋石和邢捕頭在相應的位置站定,沈環繼續說道:“當晚王萍就是在這裡與梁可分開的,王萍的家離這巷口不過是半裡都不到的距離,凶手如果想要下手,那麼就必須在這短短的距離內下手!所以我覺得凶手應該是在王萍與梁可分手以後就悄悄地尾隨著她,從她的身後挾持王萍,將她帶出巷中。”
按照沈環的指示,邢捕頭一路跟在王萍的後麵,猛然出手將宋石地嘴給捂住,一路向著巷口拖過去,可就當他們即將到達巷口的時候,宋石卻忽然用力地掙脫了邢捕頭的手,對沈環說道:“這不對!這巷口就是正陽街,這街上這麼多人,凶手要是這麼乾早就被發現了!再說了那天趕集的時候人很多!邢捕頭他當時不也跟著他師傅在街上巡邏嘛,這麼出去不是找死嗎?”
聽著宋石的話,沈環微微一笑,說道:“還行,知道動腦子了,這個情況的確不可能,那我來考考你,如果你是凶手的話,你會如何將被害人帶到蓮花巷呢?”
“這個……”
宋石低頭思考起來,他曾經設想過凶手埋伏在這裡將王萍打暈,或者強行捆綁後帶走,可是他發現無論哪一種方法終究都會被巷子口的人群所發現!而且這條巷子不同於綢緞莊後麵的那條隻走泔水車的小巷,住著許多的人家!自己要是弄出什麼動靜也一定會被人發現,就算是用牛車或者馬車來拉,在那天晚上說不定還沒等自己把人藏到車上就會被人給撞破了!
宋石想了許久還是沒能想出來,無奈之下隻能放棄,“我不知道……你快說吧,凶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見他如此好奇,沈環也不再賣關子,笑道:“既然種種方法都不可能不被人發現,那麼就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王萍她是自己走到蓮花巷的!”
“自己走過去的?”宋石聽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