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洗劍錄!
山海洗劍錄第一百零八章沒聽錯?歸來乎鎮的最繁華處,就是張木流曾打了半酒窖酒水的酒樓下麵。
劉工的確是個窮小子,可這窮小子就是因為太窮了,所以收拾了許多破爛兒,在外麵百無一用,在這歸來乎可極為新鮮。劉工支起攤子,乾脆就賣起了通寶錢,還有自個兒的煙鬥,甚至是一些畫著小人兒的畫本。
歸來乎這方天地,多的是什麼竹簡,卻極少紙質東西,所以一冊畫本便足足賣的到一枚貝化。
倒是方蔥這個小富婆到現在還沒有開張,上次想幫著涼珠買東西,小荷包翻了半天才找到幾枚五銖錢,想要找通寶錢就更難了。而且小荷包裡麵的物件兒,齊刷刷都是法寶,拿去換貝化,還是有些舍不得。
劉工見自個兒大師姐好久都沒開張,笑嘻嘻走過去,輕聲道“大師姐,我那邊兒破爛兒太多,你幫我賣過點兒。”
方蔥瞪眼看去,冷笑道“把賺的錢拿來,彆說廢話。”
青衫少年苦著臉掏出來一大把貝化,交給方蔥後,哭喪著臉說道“也就這麼些個了,我就留了一點點,給師傅打酒。”
方蔥笑著說“給他的酒我包了,你就乖乖的看著就行。”
正說著呢,街上走過一隊人馬,十分奢華,像是外邊兒的大戶人家。
方蔥斜眼瞥了那奢華馬車,嘟囔道“強裝大尾巴狼,我都不至於那麼招搖。”
話音剛落,一聲脆亮響聲,少女被掀翻在地,有個女聲冷笑,“長了個漂亮臉蛋兒,嘴上卻如同野丫頭似的,還喜歡裝蒜。你想招搖,招搖的起來嗎?”
劉工拔出長劍護住方蔥,皺眉道“他娘的誰敢打我師姐?”
又是一聲脆亮,劉工也被掀翻在地。
少女拔出背後青白,擦了擦嘴角鮮血,冷眼看著那馬車,沉聲道“有臉罵人,沒臉見人嗎?”
一道紅衣身影自馬車掠出,瞬息便至少女身旁,一手掐住少女脖子,笑著說“聽口音是俱蘆洲人啊,以為來了這兒就無法無天了嗎?”
紅衣女子身形臃腫,圍著麵巾,一雙泛油眼珠子眯著瞪向方蔥。
這女子明明做著極其不講理的事兒,嘴裡卻說的大義凜然,好似方蔥是仗著外邊兒修士身份,在這兒為非作歹呢。
動作實在是太快,方蔥連從荷包掏出法寶的時間都沒有。這處已經圍了不少人,從酒樓窗戶往外探頭的不在少數。
劉工撿起風泉,少年人第一次覺得境界太過稀爛,連大師姐都保護不了。
正要衝過去時,那邊兒幾個扈從瞬身過去,卸下劉工長劍,一人一邊兒胳膊拉住劉工。
少年人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有病怎麼著?就說了一句太招搖,你就要如此打人?”
那紅衣女子轉頭一笑,“她不說那話,也會挨打的,誰叫她臉蛋兒那麼漂亮呢?”
說著又是照著方蔥臉頰一巴掌,繼續冷笑道“你這小臉蛋兒,要是給我劃上幾刀會怎樣呢?”
周邊看熱鬨的人皆是皺眉,心說這女的也太不講理,心腸狠辣,毒婦一般。有一人喃喃,便有數人應和,不多時便有無數議論聲音,如同群蠅亂鳴。
女子丟下方蔥,轉過水桶似的腰,環視周遭隻有議論卻無人站出的眾人,冷笑道“一群被關在籠子裡的寵物,吵什麼呢?井底之蛙也想學著人家伸張正義?”
劉工深吸一口氣,大罵道“有種衝我來,你這大肥婆,嫉妒人長得漂亮?那你得鑽回你娘肚子裡,再重新爬出來試試。就是不曉得你娘的身板兒裝不裝的下你。”
女子麵紗掩過半邊兒臉,此刻不再出聲,也不知喜怒哀樂,隻是見她揮手奪過風泉,直往劉工心口刺去。
劉工苦笑不已,心說老子這輩子算是到頭兒嘍,就是沒完成對師傅的諾言,還不是大劍仙呢。
那邊兒給打的腫了半邊臉的少女大喊道“張木流!你快來啊!”
一襲白衣憑空出現,一把奪過女子手中的風泉,揮手一巴掌將那臃腫女子拍飛數十丈,之後冷聲道
“來了!”
劉工沒有立馬躲起來,而是跑去方蔥那邊,把少女扶起來走回張木流身後,從自家師傅手中拿回來風泉,死死護在方蔥前麵。
明明他都打不過方蔥的。
臃腫女子緩緩起身,眼睛瞪著張木流,像是想把人生吞活剝似的,“你敢打我?”
一道淡藍色身影瞬間來此,又是一巴掌將那女子扇飛,冷聲道“打你又如何?”
張木流轉頭看了看方蔥,少女左側臉蛋兒已經腫了起來。白衣青年沉默片刻,遞去一顆藥丸,輕聲道“對不起,沒照顧好你。”
先前被打都沒哭的少女,忽然像是攔不住眼眶鹹澀,一雙晶瑩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方蔥揮手擦了擦眼裡,使勁兒抽了抽鼻子,咧出個笑臉輕聲道“不怪你,喊了你你就來了,沒事兒的。”
離秋水皺起眉頭看著那已經翻身起立的臃腫女子,隻是微微一揮手,其餘扈從便都成了冰雕。
一身贅肉的紅衣女子氣的牙床抖動,死死盯著離秋水,越看那絕美容貌抖動愈甚。
“好大的膽子啊!在這兒打我?真以為外來人就可以無法無天了?”臃腫女子說道。
離秋水斜瞥其一眼,淡然道“你打了她幾巴掌,我就還給你幾巴掌,要是不服氣,你可以去喊人,我就在這兒等著。”
圍觀之人不再議論,大多數人還是比較慚愧,因為自個兒沒上去搭把手,任由那個小丫頭給人欺負了。
尤其是一側酒樓,有個已經蓄起胡須的男子,手持一副畫像。畫中兩人,一男一女,紅衣與青衫,皆是背劍,且像是趴在桌前爭搶著吃飯似的呢。
這位從小廝一路爬到掌櫃位置的男子,長大嘴巴驚呼一聲“真是那個酒仙回來了?”
不論張木流是不是外鄉人,單單他一個人差不多買空了酒窖的酒水,就已經讓人很難忘記了。更何況一起還有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張木流拍了拍劉工肩頭,也塞了一粒藥丸到少年嘴裡,然後走去方蔥那邊,伸手按住少女的小腦袋,輕聲道“她打了你多少下,你打回去就行了,以後記得好好練劍。”
這方天地的境界最高,應該是合道,不賴方蔥與劉工沒有還手之力,那臃腫女子是分神,馬車裡坐的就該是合道了,且這些人決計不是本地人。
馬車中第二次有了人聲,“二位是不是有點兒欺人太甚了?”
張木流麵無表情,手一直按著方蔥腦袋,淡然開口道“你說欺人便欺人,我徒弟可以因為她說的話道歉,但你們打的人得還回來。”
說著輕輕搖了搖手臂,轉頭笑道“氣不過就去打她,有我在呢。”
方蔥搖了搖頭,這會兒她心中哪兒還想著把人打回去,隻是終於明白了,那時侯她打了小妖苓之後,張木流為什麼那麼生氣。
其實少女心中還很有點兒開心呢,不管怎麼說,黑心劍客把自己當作親近之人了呀!
方蔥可以不計較,離秋水卻不行。對外人,她可從來不大方。
隻見那絕美女子又是揮手一巴掌,將臃腫女子扇飛去馬車,然後冷聲道“你們可以再找人再尋事,但是,有尋事的膽子,就要做好被我打死的覺悟。”
說完便徑直走向方蔥,不容少女掙脫,一把拉過她的手便向酒樓走去。張木流看了劉工一眼,二人也跟在後麵緩緩上樓。
留著兩撇胡子的酒鋪掌櫃早就預備好了一張桌子,還是靠著窗戶,能看到街道。
下方看熱鬨的早就散去,四個背劍的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中年掌櫃的端了一壺酒走來,笑著問道“二位可還記得我?”
張木流與離秋水一齊轉頭看去,看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那掌櫃的笑著說“劍仙老爺十五年前來過這兒,我就是當年給你打酒的那個夥計啊!”
張木流這才想起了,算一算時間,這兒已經過去了十五年,也差不多。
方蔥拿出來一枚柏錢,輕聲道“這個在外麵外麵很值錢的,能不能換你一酒窖的酒?”
一旁的劉工都急眼了,差點兒大罵了一句敗家子兒,攔住方蔥後苦兮兮道“大師姐,要不然你把這柏錢給我吧,就當那些貝殼兒是我賣你的行不行?”
少女撇了撇嘴,弱弱問道“拿你的東西給他買酒,還算是我買的嗎?”
少年頓時無話可說,隻是唉聲歎氣不停。
那掌櫃的見這邊兒爭執停歇,笑著接過柏錢,問道“還是那種灌不滿的酒囊嗎?”
離秋水一把扯下張木流懸在腰間的酒葫蘆遞給方蔥,後者笑著再遞給掌櫃的,輕聲道“還是那種灌不滿的,你一定要把酒窖的酒水全灌進去才行啊!”
掌櫃的笑著走開,已經有小廝端著幾碟子菜上來。
張木流忽然沉聲道“還不走?非得吃幾劍才行嗎?”
臃腫女子已不敢再開口,馬車中的另一位男子冷笑道“敢不敢自報家門?”
青年笑道“沒什麼名聲,木秋山劍客,張木流,你出去了可以打聽打聽。”
那人說會打聽的,也不理會幾處冰雕,駕車便走。離秋水輕輕一揮手,將冰層散去,那幾個扈從連忙追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