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娘怕事情有變,想著王青對白桃的情分,心裡又有了幾分底氣,抹著眼淚道“死的是我家閨女,她肚子裡可還有我們白家的外孫子呢!閨女死了我們都沒見著一眼,咋地還不讓上門來哭一哭,給上柱香嗎?”
“你們現在都是有錢的城裡人了,可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也不能欺負我們鄉下人不是?”
白桃娘慣會裝可憐,而圍觀的人也吃她這一套。
很快,便有人勸柳芽小小年紀彆多管閒事,要不是她看上去就小,又穿的富貴,怕是那些人會說更難聽的話。
冷眼看著白桃娘得意的神情,隻要王家不敢說白桃為何死的,他們就敢賴上王家一輩子。
看穿了白桃娘的心思,柳芽冷笑一聲,忽然轉身看向了圍觀的人。
“各位父老鄉親,這院子裡姓王的人家是我娘舅家,家就住在紅湖縣的興旺村。
而我表嫂的娘家是離他們不願的白家村,兩家是咋結親的事,各位要是認識那邊的人,問一下就知道原委了。白家人是虐待我表嫂的,我這個外人不好多說。”
“可大家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白家人卻逼著我表嫂要把婆家的家業都拿給娘家去,結果逼得我表嫂尋了短。試問這樣的親家,換做各位要的起嗎?”
懶得和白家人扯皮,柳芽隻想儘快把圍觀的人散了,回頭自會收拾白家人。
白桃娘沒想到柳芽會這麼說,見圍觀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忙扯著嗓子喊道“你撒謊,我們啥時候逼白桃了?她可是我們家唯一的閨女,我們疼她還來不及呢!”
白家人都想表明如何疼白桃,可大舅娘卻在這個時候拿出一張賣身契來。
“你們疼閨女,就是把她給論斤輪兩的賣了?”
“白桃那丫頭怕你們日後生事,嫁到了我們王家,就把賣身契交給我保管,就是知道你們都是啥樣的東西!”
“現在白桃五期都沒過,你們自己數數上門來鬨騰多少回了?白桃雖然是尋短的,可墳地就在我們王家祖墳邊上,真想拜祭用得著來這嗎?”
大舅娘紅著眼睛,看仇人似的瞪著白家人,恨聲道“要不是怕白桃死了還不安生,老娘能前前後後的給了你們一百多兩銀子?趕緊給老娘滾,留著那些銀子去買棺材吧,再敢來鬨騰老娘打死你們!”
賣身契一出,白桃娘之前那些話就是笑話。
人群裡不知是誰起了頭,爛菜葉子和臭雞蛋開始朝白家人身上招呼。
沒東西可扔的,隨手抓兩個識字或是一把土,也要砸白家人幾下,一家人知道今兒討不著好了,這才罵罵咧咧的逃走。
柳芽上前,遞了方帕子給大舅娘擦眼淚,卻不知該如何勸慰,隻得道“彆跟這樣的人置氣,來一回打一回,打怕了他們就不敢鬨騰了。”
“要不是怕你姥娘上火,我哪會慣著他們好幾回啊!”
大舅娘抹了抹眼淚,拉著柳芽的手往屋裡去,院門口那些東西暫時顧不上了。
“芽兒,大舅娘這心裡苦啊!你大表哥心裡更苦,你說這明明好好的喜事,咋就變成喪事了呢?”
大舅娘說著,眼淚越發的止不住了,卻也不好和柳芽說那些齷齪事。
柳芽低聲的勸慰著,在進大門之前,朝身後的丫頭遞了個眼色。
白家人喜歡鬨騰,那就讓他們鬨騰個夠,等都進了大牢可就沒機會再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