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沒提安逸的事,想來安逸定有他的渠道和柳葉交代清楚。
柳葉離京的時候,尚不確定是否有孕,安逸尚且給柳芽寫了一封信交代,那麼在確定柳葉有孕後,更不可能置之不理。
倒是柳葉回娘家便是常住,少不得有些閒言碎語,可眼下這些都不算事,隻能交給家裡人去應對。
在姐姐們陸續離開家中之後,柳苗已經成長許多,柳芽倒是不擔心王雲一個人應付不好這些事。
“主子是要奴婢回去傳話,還是要奴婢留在老家那邊啊?”白芍苦著小臉問道。
柳芽失笑,合著她身邊的丫頭都擔心會失寵嗎?
“夫人那邊要是缺人手的話,你想留下也是可以的。”柳芽逗弄道。
“那怎麼會呢?夫人可是四品恭人,大姑娘也世子妃了,自是不缺伺候的人的。”
白芍忙自說自話,瞬間有了笑模樣,忙詢問道“主子要奴婢帶什麼東西回去?奴婢這就去準備。”
原本還有幾分困意的,此刻柳芽倒是沒了睡意。
既然打發兩個丫頭回去,自是要準備好讓他們帶走的東西,免得還得再派人去送。
“趁著沒下雨,蓮心你趕緊去一趟表姐那,問問她有啥東西要給表哥帶去。賬房的事,你也看著安排吧。”
王家人都回鄉下去了,隻有二房在這邊做小買賣,還有一個王蘭留在府城。
雖然王家沒分家,可到底王青是大房的兒子,和王蘭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更親近些。
如柳芽所想的這般,京城果然徹底變天了。
短短幾個月的功夫,皇帝廢了太子,又為了平複悠悠眾口和安王府的怒火,狠心的將五皇子逼死。
如今三皇子已經被貶為庶人,隻剩下扶不起的二皇子和性子陰沉的四皇子,饒是怕兒子奪權的皇帝也不禁為這樣的局麵惱怒又憂心。
身為帝王,除非是有特彆偏寵的子嗣,否則誰願意將江山交給不成器的皇子?
偏偏朝臣們請立儲君的折子如雨般堆積到禦案前,支持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且不提,便是請立靳北疆為儲君的奏折也不在少數。
皇帝甚至懷疑,若不是靳北疆壓著,請立他的奏折是否會比那兩位皇子的呼聲更高?
“嗬!朕還是真的小看了他靳北疆,一個將死之人也敢妄圖朕的江山!”
“一群狗膽包天的臣子,竟敢說靳北疆才是正統,那朕這皇帝是什麼?”
“可惡!朕養的好兒子,都想逼死朕嗎?”
“噗!”
連續多日的怒火攻心,皇帝在禦書房發火之際,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如寒梅般灑落在一堆奏折之上。
已經取代了其師傅成為皇帝心腹的元朗,見狀等皇帝咳嗽了一會,恭敬的遞上了一杯清茶給皇帝漱口,卻沒有詢問是否要請禦醫的話。
皇帝這樣的症狀已經有些時日,一直不允許禦醫前來請脈,大概是怕消息會外傳,屆時會有人坐不住的逼宮。
“咳咳!”
緩了一會,吞了兩顆藥丸後,皇帝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手卻緊緊的攥握成拳。
元朗默不作聲的靜立在一旁,他的安靜正是皇帝最近喜歡將他留在身邊伺候的原因。
“你下去整理消息,讓你師傅進來吧。”皇帝有氣無力的道。
元朗應了一聲是,躬身之際,視線卻落在奏折之上,不做停留的便退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