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司馬蘭台出來了,依舊一身白衣,前襟繡著雲渦紋路,十分貼合他出塵超逸的氣質。
蘇好意上前問安“幾日不見,公子風采更勝。”
“你這幾日還好?”司馬蘭台問她。
“好,當然很好。”蘇好意打著哈哈說“有勞公子動問。”
這時墨童已經把車牽到了門前,蘇好意連忙說“地方有些遠,公子還是先上車吧!”
“蘇公子,遇仙樓在哪條街上?”墨童問蘇好意。
蘇好意說了具體地點,又怕墨童記不住,就說“錦屏寺你知道吧?就在那後頭的巷子裡。”
“知道知道,”墨童忙說“您早說是那裡我一下就找到了。”
蘇好意這時才猛地想起來,錦屏寺就是司馬家的家廟,自己的腦袋真是生了鏽,看來人不能心虛,一心虛就變蠢了。
馬車安靜的向前走,蘇好意不太敢看司馬蘭台,雖然木惹兒說了到時候她會裝作不知情地“撞見”司馬蘭台,然後命人把蘇好意趕走,可蘇好意還是覺得有些不過意。
“把手給我。”司馬蘭台忽然開了口。
“怎麼了?”蘇好意並沒有把手伸出去。
“你最近受了驚嚇,我給你看看。”司馬蘭台說著牽過蘇好意的手來,車廂裡就那麼大點地方,蘇好意又不能隱身。
司馬蘭台抓住蘇好意的手,在她的無名指處推拿,蘇好意倒也沒覺得有多尷尬,畢竟醫者無忌嘛。
“這陣子是不是睡得不好,總做噩夢?”司馬蘭台邊推拿便問她“不要掉以輕心,時間久了會為心疾埋下隱患。”
蘇好意當時腦子裡就一句話——真是神醫啊!
自己因為跟吉星下墓被嚇到,到現在夜裡還得點著燈睡覺。而且幾乎每晚都要做噩夢,不過她都自己挨著,不告訴彆人。
姹兒姨也問過她,蘇好意撒謊說是自己連夜在看話本子。
“這個需要吃藥嗎?”蘇好意問。
“現在日子淺,病情都浮在表麵,隻需推拿針灸就好了。”司馬蘭台說著取了銀針紮在蘇好意手上的幾個穴位處,沒有絲毫痛感“往前些,我給你揉揉頭上的穴位。”
蘇好意往前挪了挪,司馬蘭台抬手雙手食指和無名指放在她的太陽穴上。
蘇好意有些慌地閉上眼睛,司馬蘭台的臉太驚豔,離得越近越容易被蠱惑。她怕自己出醜,隻好不看。
可眼睛閉上後其他的官能似乎變得異常敏感,司馬蘭台的手指微涼但不冰,按揉的力道輕緩。他的衣袖透出泠泠藥香,他的呼吸穩而輕。
“木惹兒公主要是見了,一定會把我踢到一邊取而代之。”蘇好意好笑地想,嘴角不自覺翹起。
“你在想什麼?”司馬蘭台低聲問。
蘇好意有些心虛地睜開眼“沒,沒什麼。咦,車裡好黑啊!”
這時隻聽墨童在車外道“這才多會兒工夫,天怎麼就陰成這樣了。”
蘇好意撩開車簾一看也嚇一跳,外麵的天空陰雲翻滾,轉眼就把整片天都給占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