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一排長條桌,兩邊擺上長凳。每張長條桌上都放著一樣的飯菜,大家什麼時候起了,想吃飯了,自己在桌子上找個位置坐下吃就可以了。
雖說是規矩,也不強製。
尤其是董小宛這種頭牌,天天在外麵陪一些公子,有時候直接就在外麵吃。
即使回到教坊司也不一定什麼時辰了,吃飯睡覺的時間都被打亂了。
所以這還是董小宛第一次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飯。
小梅拿了個饅頭就坐在了小宛對麵。
像他們這種地方,姑娘和侍女、小廝地位都差不多。
畢竟誰沒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哪姑娘就能保證一直紅下去。
隻不過大家分工不同罷了。
有的負責攬客,有人負責吃喝拉撒。
所以小姐和侍女、小廝也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楚善誠就坐在小梅旁邊。
小梅一個姑娘家,一手拿著饅頭,一手夾著菜,狼吞虎咽一點女孩兒形象都沒有。
再看看旁邊的楚善誠,筆直地挺立著上身,雖然麵皮腫了,可依舊有股遺世獨立的孤傲感。拿著筷箸一點一點夾菜吃著,每一口還都要細嚼慢咽。
穿著小廝服飾,卻依舊讓人感覺是貴公子。
董小宛看著忍不住“嘖嘖”出聲,這人比人就是氣死人。小梅和楚善誠的對比不要太明顯。
小梅聽見她家小姐“嘖嘖”了兩聲,趕緊把頭抬起來,嘴裡還有嚼碎的饅頭。
一邊往外吐白沫沫一邊說“小姐,怎麼了?”
長桌挺窄的,一些白沫都飛到董小宛臉上了。
董小宛拿手掌擦了把臉,趕緊給小梅夾了口菜塞進小梅嘴裡
“彆說話了,吃菜吧。”
小梅又憨憨的笑笑,低下頭隻顧自己吃去了。
旁邊的柳嬤嬤一邊吃菜一邊開了口,“對了,你應該也聽小梅說了,昨晚古家出事兒了,古公子死在自己屋子裡了,死得那個慘呦!”
董小宛趕緊勸住她“嬤嬤我聽說了,吃飯的時候就不用再給我複述一遍了。”
心裡話是雖然古士亨死的讓人覺得痛快,但確實死的怪惡心的。要是柳嬤嬤再給她複述一遍,怕是她這早飯還沒咽下第一口就要吐出來了。
跟柳嬤嬤說話的時候還用眼角瞥了一眼楚善誠的臉色。
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果然之前猜測是錯的,是了,怎麼可能是他呢!
柳嬤嬤眉頭都皺起來,“哎呀,我的姑娘啊,你昨天這趟因了古公子的死可就大打折扣了。”
“本來就是圖古公子花錢肆意揮霍,想著他要對你滿意,今年的花紅榜上,你可是能省很多事的,這樣一來,咱們可就得早做打算,得找彆的公子依靠了。”
董小宛深深歎了口氣,柳嬤嬤真是讓她一口氣都歇不了。
“那怎麼樣,嬤嬤可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反證柳嬤嬤肯定給她安排好後麵的行程了,還不如裝個乖巧,自己主動問出來。
柳嬤嬤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停下了筷箸。
“我是這樣想的,這秦淮河就這麼大的地方,各個秦樓楚館都盯著這麼巴掌大點的男人,能有什麼突破!”
像是炫耀似的把臉貼近了董小宛,“我想讓你去京城的教坊司,我妹妹黃嬤嬤那裡演出幾場,陪幾位公子。咱把名氣徹底的給打出去,你看如何?”
去外地演出啊,董小宛倒確實不排斥。
更何況她來到古代之後,就一直在這秦淮河,景色都快看厭了,去外麵走走也挺好。
“行吧,嬤嬤。”董小宛點了點頭,這就算是答應了。
柳嬤嬤一臉喜色,她家姑娘願意上進就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