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忠傑收回了搭在黃堯肩膀上的手,突然意識到,“哎呀,楚哥找我!”
趕緊一溜小跑進了廳堂。
楚善誠聽見外麵吵得很,幾個大男人嗓門喊起來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閉著眼皺著眉,對跑進來的冷忠傑說“外麵怎麼這麼吵?”
冷忠傑立刻跑到門口,衝著院子裡的幾個人大喊了一聲“彆吵了,楚哥生氣了!”
又一溜小跑跑了回來,笑得一臉諂媚。
楚善誠看著冷忠傑都當上副指揮使了,還是這麼一副沒有出息的樣子,氣的頭疼。
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你去查查讓西北軍明天就啟程回西北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內閣的意思,儘快!”楚善誠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
想要攔住西北軍明天就回去,今天就得知道為什麼想出個主意來才行。
可光這件事情就令人頭疼的很,必須得爭分奪秒才行。
冷忠傑也收起了嬉皮笑臉,臉色嚴肅地抱拳,跟楚善誠回了個“是。”
挺胸抬頭地走到了院門口,一股子錦衣衛指揮使淩人的架勢撲麵而來。
對著兄弟們大喊了一聲“錦衣衛的弟兄跟著我走。”
穿著錦衣魚服的翁襄、時千、王三和王五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站好。
身體繃緊,眼睛直視前方,雙臂自然下垂,大聲回應了一聲“是,冷指揮使。”
工作的時候,就要有對待工作認真的態度。
看的封彥之和黃堯都有點震撼。
看來這兩年,兄弟們即使各奔東西,也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種發展不是地位或者錢財,而是性格上更加成熟、有魄力。
大家都長大了,都能成為獨當一麵的男人了。
皇城內閣值房中。
楚世貿打開值房中最裡麵的那間房,專屬於內閣首輔的辦公值房。
裡麵的陳設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樣,正對麵是皇帝賞給他的牌匾,寫著“內閣首輔”四個大字,仿佛是對他的承諾,隻要他這個皇帝還在任,內閣首輔也一定會是楚世貿。
紅木的桌椅,透露著一股沉木的芳香。
桌子上,擺放著摞的很高的要篩選呈給皇帝的奏章,旁白一些空餘的地方都被擺滿了筆墨紙硯。
內閣首輔,不過隻是一個聽起來響亮的名號。
主要的工作,便是在這浩如煙海的奏章中,蹉跎自己的歲月罷了。
他也從當年耳聰目明的青壯年小夥子,變成現在背都有些佝僂,兩鬢斑白的老頭子了。
他順著桌角一點一點摸過去,應該是有人為了迎接他回來,專門找人打掃過,一塵不染。
在他常常躺在椅子上下神時,對著的那個桌角,掀開摞在上麵的奏章,是用他的指甲日積月累摳出來的一個顧字。
這麼多年他在內閣首輔的位子上任勞任怨的熬著,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從這些奏章中,找到顧家那個老爺子顧維鈞的把柄,把顧家也像當年的楚家一樣的下場。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真心傾慕過顧柳柳。
她曾是京城最富盛名的姑娘,長得秀外慧中,他不過才是尚書家的一個庶子。
當時的他看她,就像癩蛤蟆望著美麗高貴的天鵝,她是那樣的不可褻瀆。
要不是顧維鈞一直讓她左右為難,最後神智不清,他也不至於把她給關起來,甚至逼迫她跳井。
楚世貿一直覺得在顧柳柳這件事情上,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是顧維鈞一直施加的高壓,讓她精神崩潰,最後走上了自儘這條路。
他不後悔,因為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