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太太這一句話,她以往在宮裡所受的那些委屈,那些不好的記憶如同潮水般向她湧來,琥珀用儘全力才將這份難過咽下去。
原來有家人關心是這副感覺,琥珀的臉上也終於有了動容,緊緊摟住母親的手臂,細細打量,母親已經年邁了,手上有著斑駁的細紋和一些細小的傷口,又黑又糙,還有幾處褐色的老年斑分布在虎口和手腕的位置上。
攤開老太太的手掌,裡麵也是一樣的粗糙,連原來應當清晰可見的幾條手紋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原來自己的父母已經這麼老了,琥珀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滴在母親的手背上。
老太太趕緊為她擦拭眼淚“芳兒,彆哭,是不是在宮裡受了很多委屈啊?”
琥珀趕緊用手背抹掉臉上的眼淚“沒有,母親,我過得挺好的,現在已經是皇後身邊的貼身大宮女了,一般人也不會欺負我的。”
解了母親的擔憂,琥珀的眼睛閃了閃,鄭重其事說道“我一定會為妹妹報仇的,我這次回家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老太太一聽這話,眼淚又止不住了,嘩嘩地流出來,拍打了兩下琥珀的手背“芳兒你有心了,心兒知道的話,一定會高興地!”
“母親!”琥珀又是抱著老太太一陣痛哭。
老爺子王鍇看到這副光景,也禁不住淚如雨下。
王五本是同楚善誠一同從京城教坊司往大理寺趕,快到門口的時候,被錦衣衛的密探叫走了,便中途回了一趟教坊司。
走進自己的值房的時候,發現時千已經坐在了自己處理政事的椅子上,隨手翻看著桌子上的東西。
王五一進門看見時千,便底氣充足地大喊了一聲“時千哥,你怎麼在我屋裡!”
時千看見王五終於回來了,站起來給他倒出椅子,又去桌子外麵站直了身子。
時千是北鎮撫司副指揮使,正好王五所在的第五小隊正是他負責的那一攤。
王五麵對時千也不好坐,兩人便一同站在桌子前麵。
“王五,聽說楚哥讓你查董萬的底細?”時千裝作無意間問起一般,手上還把玩著王五桌子上一個銅質的貔貅。
“對!今天楚哥才吩咐的!”
“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這董萬我已經查過了,底細乾淨,讓楚哥放心。”
“時千哥,這事兒你讓手下來跟我說一嘴不就完了,還用著您親自來一趟?”
時千凜了凜喉嚨“咳,這不是正好有閒麼,你可不能跟楚哥說這事兒是從我這裡知道的,就說是錦衣衛查出來的。”
“哦”王五有點搞不懂,麵露疑惑,本來不就是錦衣衛查出來的,時千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時千看他這副癡癡傻傻的樣子,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多嘴囑咐這一趟了。
就王五這份洞察力,即使不囑咐,大概他本也不會露什麼馬腳。
倒是自己特意召他回來說這件事情,顯得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