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沈惟德的妻子雖然態度鮮明地對孟蓁和蘇慎表達了歡迎和善意,但以定北侯府老太太馮氏為首的一大票人,對待孟蓁和蘇慎的態度卻格外讓人無法容忍。
“呦,大嫂可是難得這麼紆尊降貴,知道的是你想要討好婆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連鄉下出來的泥腿子都要巴結呢。你也不怕掉份兒。”
蘇慎和孟蓁還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呢,耳畔就已經有一道少女聲線響了起來。
少女的聲音很是清脆,奈何語氣裡的尖酸刻薄卻破壞了這聲音原有的那份美感。
孟蓁抬頭看去,結果就見坐在馮氏身邊的那個年約十五六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正一臉不屑的斜眼打量她和蘇慎。
這姑娘容貌如何孟蓁沒看清楚,唯一看清楚的就是這姑娘的一臉脂粉。
塗得慘白慘白的臉,猴子屁股一樣的兩腮,再有就是頭上插著的幾乎能夠閃瞎人眼的鬢花、發釵。
孟蓁粗粗一數,光是正麵能夠看得到的,這姑娘居然就戴了六件頭飾。
再看她身上,粉紅色繡滿精致花紋的綢緞上衣,顏色鮮亮刺眼的深綠色八幅湘群。
“嘖嘖。”孟蓁隻瞅了這姑娘一眼,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隻桃樹精,而且還是化形的本事沒有修煉到家,偏又喜歡鑲金戴銀、滿頭珠玉的那種桃樹精。
沈惟德的妻子原本還滿臉是笑,被這姑娘這麼一說,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起來。
孟蓁抬手拍了一下沈惟德妻子的手,“嫂嫂,沈家在我爹爹封侯之前,是做什麼營生的來著?”
沈惟德的妻子差點兒沒有直接笑出聲來,她努力繃著臉,讓自己不要幸災樂禍的那麼明顯,“是以經商為生的,怎麼,娘親沒有跟你說過?”
“當然說過。我隻是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商戶人家的小娘子,居然也有臉看不起我相公一個堂堂兩榜進士。”
“看這位姑娘這麼趾高氣昂的,我還以為是我記錯了呢。”
“你、你...”沈惟珠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彆人提起她“商戶女”的這個身份,雖然沈將軍一點兒也不客氣的直接就把他們一家分出去了,但她親祖母可還待在侯府儘享榮華富貴呢。
是以,沈惟珠一直都以侯門貴女自居,而不是隻把自己當成小商戶家的尋常女孩兒。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十五六歲了都還沒有定下親事。
實在是她能看上的,人家全都看不上她,而那些能夠看上她的,她卻又一個也都看不上人家。
如果隻是沈惟珠自己拎不清也就罷了,偏沈惟珠的父親母親那也是眼珠子就隻盯著權勢富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