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劍仙!
白嬌已經習慣了跟陳劍匆毫不客氣,畢竟連他家傳的陳氏醫典都學了個底兒朝天。要知道在極西無論哪個行業,偷師他人絕學都是極為可恥的行為。
既然陳家的絕學都學了,那錢這種身外之物自然更加不客氣。因此出發之前,白嬌收繳了莫如雲給馬甲大少爺的救命謝金,連同白笇的紫卡共二十萬金元,全部留給了部族,並組織人力開始修繕族民的民居和部族的道路。
多年來吝嗇建設根據地的金蛇部落,終於舍得花錢在部族基礎設施上,一方麵為了部族民心的凝聚,另外自然也為了告訴月宮和那神秘勢力不用擔心,部落就在這裡紮根,不打算逃了!
就在部落的建設如火如荼的時候,陳劍匆、白嬌帶著白清和白燕易容變身悄悄的離開了部族。
在極西的地圖上,廣義的崎州,其實包含東界的北部陸地地域。隻是東界這地方實在是太過偏遠,又毗鄰死亡地帶和外域,人少且貧弱,導致絕大多數崎州人都習慣性的將這塊區域放在視線之外。
狹義的崎州,也就是崎州人心中的崎州,是被巨大的環崎山脈圍繞的區域,這片區域西鄰雲州、北鄰潶州、東部自然是東界的邊陲不毛之地,而南部則是看上去一望無垠,雖然在整個極西的東部卻被稱為西海的海域。
作為極西北部麵積最大的一州,其中的勢力割據極為奇特,諾大的一州沒有任何統一的國家機構,武林宗門盤根錯節,極為複雜。
頤華城是崎州最大的城市,也是崎州的文化、經濟、宗派、交通中心。這裡有直通雲州的鐵路專線和馬路,因此大多崎州的宗門派係的總壇都在頤華城的附近,即便崎州其他城市的大宗門也會在這裡置辦一處分部。
這個時候的頤華城中央大街,人馬車流熙熙攘攘,好生熱鬨。
迎著夕陽,一個年輕人背上背著個大背包,斜掛著一柄看起來有些鈍口又沒有劍鞘的長劍,一邊慢慢的在大街上走著,一邊來回轉著腦袋左顧右盼,好在看起來還有些功夫,並沒有撞到迎麵而來的人群。
這少年就是跟隨莫家商隊來到崎州的陳劍匆。他回頭看著那東界城的馬車商隊,魚貫的走進那諾大的名字叫做崎馨的客棧,撇撇嘴“這極西也太落後了些,連些燃氣動力的車輛都沒有!不過兩千多裡的路,居然走了一個多月!”
其他幾位都是女眷,就算是侍女,也是有特權在身的,所以出來買飯這樣的事就落在了陳劍匆的頭上。
前麵不遠是一個十字路口,東北角有一座格局不小但看起來很是老舊的建築,一般的外地人隨意掃上兩眼,便不會再去關注。陳劍匆也不例外,正要穿過十字路口,去找找可以打包回客棧的小吃,可抬頭卻看到了這老建築的牌匾上寫著五個大字崎林包子樓。
有年頭的建築,按理說應該會有些古樸肅穆的神秘感,然而這包子樓卻是隻顯得老舊,找不到其他的特質。陳劍匆自然想不到,在這寸土寸金的頤華城,單這包子樓諾大的占地麵積就已經不普通。
包子樓的大門不小,本來應該很氣派,卻因為太舊,反而顯得不起眼了些。隻是那人來人往的客流極多,說明這包子的生意是相當不錯。
一路兩千多裡,酒樓、茶樓…各種樓都見過,唯獨這包子樓還是第一次。饑腸轆轆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了兩下,既是包子樓,自然是賣包子的,於是就朝著包子樓的門口走去。
門裡出來的夥計倒是極為殷勤的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將陳劍匆往裡引“小哥,堂食還是外帶?”
包子樓內部自然也是舊的格調,即便桌椅都是沒有修飾上漆,看起來上了些年頭的木頭貨。唯一還能值得稱道的,桌椅、地麵、四壁、角落收拾的極為乾淨,甚至看不到些許塵埃。
並未留意包子樓內部那依然無處不舊的陳設,和裡麵熙熙攘攘的堂客,看著牆上掛著的吊牌,舔舔嘴唇,朝旁邊的夥計說道“十個鹿肉,十個素菜打包,謝謝!”
雖然這樓稱包子樓,可裡麵的吃食卻是一應具全,酒肉炒菜樣樣都有,甚至在樓上還傳出配著些絲竹管弦的唱曲聲。坐的靠近的堂食客,在吃完抹油的檔口還不時朝陳劍匆投來些不知意味兒的目光。
夥計滿臉熱情的應著,不多久就將包子分成兩個紙袋給遞了過來,“紅色袋子鹿肉,白色袋子素菜,共一個金元,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結?”
“一個金元?”陳劍匆挖挖耳朵,揉了揉眼睛,想確認一遍,似是在做夢。
這陳劍匆穿著隻是極為普通的粗布衣衫,一柄劍又是沒有劍鞘缺了些刃口的鈍劍,一路風塵仆仆,更讓他無形中多出幾分落魄。
夥計看看陳劍匆的著裝和神情,眼神中劃過一絲輕蔑,轉而卻又綻放了笑臉“這位小哥,您沒聽錯,一個金元,不貴的,鹿肉是正宗的崎林元鹿,素菜的算送您的,到了仙女石,這價格得漲十倍!”
看到陳劍匆還是沒有要付錢的意思,將兩袋包子放在櫃台上,一麵招呼著其他的客人,一麵開解道“小哥,手頭緊沒關係,換成普通豬肉包子隻要十個銀元”
“豬肉包子都要十個銀元!”鄉下來的孩子,聽到如此昂貴的價目一時驚得叫了出來,他和白嬌倆人在部族一個月的花銷也不過十個銀元,在東界十個銀元可以買半頭豬!這包子自然已經是頂了天得價格。
一樓堂食的客人都是有說有笑,麵前的食物卻是極少有包子的,除了靠近櫃台的食客有些無語的搖搖頭,其他沒有人注意到這聲驚呼。
“小二!”一個身材高大,肌肉顯得極為緊致的壯漢站在離櫃台有個幾米的地方,眉頭緊皺,卻不知為何不再上前了。
“喲!程爺,您這邊請!”夥計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顧不得陳劍匆,趕忙招呼上,不過須臾就有其他夥計湊了過來。
姓程的大漢遠遠的站定,沒有移動腳步,而是直接朝陳劍匆丟過來一個金閃閃的硬幣,竟是一個金元,隨即喊道“賞你的,趕緊讓開!”
這聲音很是洪亮,一樓的堂客大多注意到了櫃台邊的情況,看到那姓程的大漢,並沒有感到意外,亦無人對陳劍匆投來嘲笑的神色,畢竟這一樓的吃客的身份還沒到直接忽略一金元的地步,多是竊竊私語“這年輕人運氣真好,整整一金元呢!”
大漢雖然不算跋扈,但麵色和言語卻並沒有多少客套的意思。
陳劍匆正在盯著櫃台上的包子發呆,感覺有東西砸過來,很自然的動了動身體,低頭發現了落地的金幣,沒注意聽那大漢說的話,但卻通過軌跡分析出了這金幣的出處。
很自然的彎腰撿起那枚金幣,還放在嘴邊吹了吹。大堂的吃客見狀,感覺毫無新意,都轉回頭繼續消滅自己的食物。不知是受那大漢的威勢影響還是感歎那貧困少年的運氣,整個大堂都開始顯得有些安靜了。
然而,似乎有些意外,堂客們的頭又轉了回來,因為那少年徑自走到那程姓大漢的跟前,很是客氣的說道“應該是您掉的金幣,錢難賺,可得收好了!”
或許是看到大漢沒伸手,還以為是沒反應過來,少年直接抓起大漢的胳膊,將金幣朝大漢尚自握拳的手裡塞去。
倒是那夥計,看到程姓大漢有些不太正常的表情,極快的拉住了陳劍匆,小聲提醒道“小哥,您這頓包子程爺請了,咱們稍微邊上靠靠就行。”
說完,就將陳劍匆往邊上輕輕的拽了拽,卻是沒拽動,趕緊繼續輕聲道,“小哥,這是程家的大人物,儘快讓讓。”
“哦!哦!”陳劍匆聽到夥計的提醒有些慌,但這大漢又不張手,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枚金幣,急切下快速將金幣丟在大漢的胳膊上,匆忙回到了自己原來站的位置,然後轉身繼續去看那掛著的吊牌。
“咚!叮!”金幣順著大漢的胳膊滑落,掉到青石板的地麵上。
堂客們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嘴巴嚼動的速度都開始慢慢的停下來,整個大堂極快的靜默了下來,隻餘下樓上傳來的歌聲,卻是更襯托出這一片靜謐。
門外又進來幾人分兩側站定,看到那程姓大漢站在那裡,輕呼道“程鏘!趕快,少爺到了。”
這位叫程鏘的大漢可能是顧不得繼續驚詫,直接朝陳劍匆走來,嘴裡哼道“讓路!”
手臂直接朝陳劍匆推去,竟是用了極強的內力,如果是普通人,必定會跌的極遠,摔傷也不無可能。
來到極西沒甚資本,在金蛇部落生活又很窘迫,他自己自然是漸漸習慣了目前的清淡狀態,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丟不丟份兒的。但畢竟出身大族,心底對於豪門子弟並不會高看幾分。察覺到了大漢的無理後,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打算起身讓開。
不料那夥計卻是極速的閃到兩人中間,一隻手抓住了程鏘推出的手掌,討饒道“這小哥年幼,容小的來勸上一勸,程爺無須動怒。”
程鏘一驚,這夥計竟是個入品的高手!
“程家的家奴什麼時候輪到包子樓的夥計教訓了?”
門口正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衣著光鮮相貌堂堂,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女的姿容婀娜,高貴秀雅,正直二八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