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就從了朕吧!
宋九一聽頓時就急了,她掙紮著從傅青澤身上下來,“你放開我,我不回行宮,我必須要找到顧盛安。”
傅青澤見她站地都站不穩,隻能攙扶著她的手,他凝視著宋九,道“阿言,你真的很倔強,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去做,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
“青澤,我現在隻要一刻沒找到太傅,我就心慌得沒法呼吸。”
宋九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傅青澤將她頭上的鬥笠拿了下來,發現她的頭部有血流下來,檢查她的手腳,大大小小好幾處擦傷,他心疼得不行,趕緊從懷中拿了一瓶金創藥出來,他小心的將宋九身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低頭溫柔的給她上藥。
宋九的右手臂擦到了一塊鋒利的石頭,直接擦掉了皮,傷口血肉模糊,傅青澤在給她上藥的時候,她痛得直咬嘴唇,好幾次直接把手伸了回去,不肯讓傅青澤再碰。
“阿言,你手臂處的傷口傷得太嚴重了,我必須要幫你把傷口處理乾淨,然後包紮上藥,不然等到傷口感染發炎,就很難好了。”
宋九隻能重新把手臂伸過去,她咬著唇說道“你輕一點,疼。”
傅青澤一邊往宋九的手上倒著消毒藥水,一邊開口道“現在知道疼了?剛剛非要逞強的時候怎麼就不怕疼?”
宋九眼中含著淚,“我心裡太著急了,沒顧得上疼,現在上藥才發現,摔得好疼啊!”
傅青澤替宋九包紮完傷口,又拿出手帕溫柔的替她擦乾眼淚,“阿言,聽我一句勸,你先回行宮等消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全力找出顧盛安,到時候不管他是死是活,都第一時間告訴你。”
宋九低下了頭,沒有回答,傅青澤見她有所動搖,便繼續道“你繼續待在這裡也沒有用,畢竟你現在手腳都受傷了,頭上還破了個口子,根本就走不了多遠,你要是非要堅持一瘸一拐的找顧盛安,我還得分神照顧你,根本沒有辦法全身心的去召集手下的侍衛找顧盛安。”
宋九思索一番,突然抬頭看著傅青澤,“你真的會儘力去找顧太傅?可你剛剛還說你恨不得他早點死。”
“我確實想他死,因為我受不了他每天都用強權控製著你,我想還你自由,可既然你現在如此舍不得他,那我也不會再對他怎麼樣。”
宋九將信將疑的看著傅青澤,“你說的話是真的?”
傅青澤一臉受傷,他伸手握住宋九的指尖,“阿言,你不信我的話?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如果是平日裡,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更不會傷害我,可一旦涉及到太傅,我就很難完全相信你,畢竟除了你之外,就連你父親傅修傑和你姑姑傅太後也想要太傅的命,你們之間的恩怨太深了,所以我不能保證你不會對太傅下手。”
傅青澤目光幽幽,他說道“原來你始終堅持要待在這裡不肯回行宮,是在防我,你是怕我就算找到了重傷的顧盛安,也會趁人之危把他弄死是嗎?”
宋九沒有開口否認,傅青澤心裡清楚她這是默認了,他悲哀一笑,“阿言,曾經我們是如此親密無間,你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跟我這麼疏離,你現在居然寧願依靠顧盛安,也不再願意相信我了,你的冷漠和懷疑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一樣,一刀一刀的往我心裡戳。”
宋九冷淡一笑,她回道“青澤,我跟你說過了,人都會長大會變,或許我從前像個小女生一樣,事事都要依賴你黏著你,可我現在已經變得完全不一樣了,我不再需要你,我隻要太傅。”
傅青澤麵如死灰,他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滅了,“你一定要說得這麼殘忍嗎?”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
宋九深吸了一口氣,“可我如果不跟你說清楚,你不願意接受現實,我不想你還一直沉溺在過去。”
宋九抬起頭來,她望著遠處的高山,繼續道“青澤,我們都應該向前看,往前走。”
“往前走?”
傅青澤突然拉著宋九往前走了一段路,兩人來到一處陡坡,四周長滿了荊棘,他譏笑一聲,回道“阿言,你看前麵還有路嗎?”
宋九望著那塊陡坡,目光微閃,“你想說什麼?”
傅青澤的臉色有些激動,他回道“我隻是想要你明白,並不是你一直往前走就是對的,因為前麵很有可能是絕路。”
“可你如果不往前走看看,你又怎麼會知道這條路到底是不是絕路呢?”
“我知道,我不用走也知道。”
傅青澤凝視著宋九,他繼續道“阿言,如果以後我走的路上再也沒有你,那不管這條路通向何方,它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條絕路。”
宋九心裡一動,她輕輕歎息,“青澤,如果當初我向你表白的時候,你能義無反顧的跟我說這些話,那或許結果就會不一樣……”
宋九說著停了下來,她在想,如果當初傅青澤沒有退縮,躲著宋言的話,興許宋言就不會因為得不到愛人的回應,內心絕望而獻祭招惡魂了。
可如果那天晚上宋言沒有招魂,而她也沒有進入她的身體,那她現在要麼四處飄蕩吸收怨氣變成惡靈,要麼就是被惡鬼吞噬,魂飛魄散,想到是這樣悲慘的結局,宋九突然覺得自己眼下的境況也不是特彆糟糕了。
雖說她還深受鬼咒所困,腰間的紅線也變得越來越妖豔空恐怖,但她至少還活著。
傅青澤見宋九目光悠遠,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忍不住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阿言,你在想什麼?”
宋九搖了搖頭,回道“沒想什麼,我隻是覺得天意弄人。”
“阿言,所以你現在對我這麼冷漠,是因為當初我讓你失望了對嗎?我那時候不是故意要拒絕你的,我真的是太害怕了。”
“我知道。”
宋九回道“在當時的情況下,不管是誰都會害怕,所以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