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出你這樣的人,簡直丟人現眼,你不配姓宇文!”
轟!
此言一出,宇文風目光一冷,身上恐怖的殺機升騰而起。
因為宇文成都的話,恰巧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曾經修行的的確是劍道,可是還未至巔峰,他就加入了萬金商會。
自此之後,他的劍道就再無寸進。
哪怕後來突破了武王之境,劍道也仍然停留在了劍意階段,一直無法領悟劍魂,更進一步。
他知道,這是他心中有缺,所以才無法突破。
究其根源,正是宇文成都所說的這個原因。
但這是他的禁臠,是絕對無法容忍彆人提及的禁忌!
“你找死!”
宇文風怒喝一聲,手持長劍,便是朝著宇文成都疾斬而去,殺機布滿了整個虛空!
“急了?”
宇文成都嗤笑一聲“廢物!”
“熱身結束了,接下來,送你們兩個廢物下黃泉!”
鐺!
隨手一鏜劈飛宇文風,宇文成都身上的氣勢再度拔高一分。
“驚雷掌!”
就在這時,獨孤玄也再次出手了。
既然勸不動,那就唯有死戰,因此他不再保留,出手即是他的成名絕學——驚雷掌!
這一刻,虛空之中竟真的有雷光閃爍,配合獨孤玄的白色真元,化作一雷霆巨掌,轟隆隆響徹之間,朝著宇文成都鎮壓而下。
宇文成都抬頭看去,眼底不屑“這也配叫雷霆?”
轟!
話音落下,抬手一鏜,雷霆巨掌轟然炸裂。
緊跟著,一股強大的毀滅氣息自宇文成都身上散發。
“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雷霆!”
宇文成都冷喝一聲“九天應元!”
轟隆隆……
天穹之上,九道響徹諸天萬界的可怕雷聲炸響,九道帶著絲絲灰色光芒的莫測雷霆,從天而降,將宇文城都籠罩!
九天雷霆,應元落下,這一刻的宇文城都,仿若成為了天地的中心!
一身氣勢,頓時再次暴漲!
這一刻,冀州城外數萬大軍,其中甚至包括傲拜、公孫鴻這樣的大宗師巔峰,甚至半步武王強者,都忍不住身心俱顫,根本無法直視半空那道璀璨的身影。
位於雷霆籠罩範圍的獨孤玄和宇文風二人,更是連頭都無法抬起,一股濃濃的死亡危機湧上心頭。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駭然失色。
“撤!”
下一刻,兩人再不敢遲疑,身形一動,就欲往遠處逃去,退出雷霆的籠罩範圍。
什麼尊嚴,什麼任務,都見鬼去吧!
兩人根本未曾想到,原本以為隻是一次手到擒來的任務,竟然遇到這般硬茬子。
以區區武王初期之境,壓的他們連頭都抬不起來,這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妖孽?!
“嗬!”
宇文成都也發現了兩人的身影,嘴角發出一絲冰冷的笑。
他站在雷霆中,好似雷神降世,充滿神聖和威嚴。
下一刻,他隨手一揮,萬千雷霆頃刻間沒入手中的鳳翅鎦金镋。
隨後,朝著兩人逃走的方向垂直斬下!
“雷霆滅世!”
轟!
可怕到讓人顫栗的紫色雷霆宛如巨龍般從那杆鳳翅鎦金镋上衝出,一股毀滅滅地的強大氣息籠罩天地間!
雷霆的速度有多快,沒有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隻看見眼前紫茫茫的一片,到處都充斥著扭曲的雷霆閃電。
耳邊則是響起轟隆隆的雷霆天音。
這種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
等到所有人眼前再次恢複光明時,耳邊依舊是嗡嗡的聲音,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待到抬頭望去,哪裡還有什麼獨孤玄、宇文風。
天地間,唯有那道金甲身影,如戰神般屹立半空,魁岸的身軀如山嶽般筆挺,讓人無法忽視。
整個天地間一片靜寂。
就連冀州城內都靜悄悄的。
所有人都被剛才那宛如天崩地裂般的可怕景象驚呆了。
這真的是人力所能造成的景象嗎?!
“咕嘟……”
終於,不知過去多久,有人忍不住脖子一鬆,咽了口唾沫。
緊跟著,如同傳染一般,整個戰場中接二連三地響起吞咽口水的聲音。
所有人都麵色驚駭,根本無法控製表情,隻能呆呆地看著半空中那道身影,腦海中一直持續著剛才那副無法磨滅的可怕景象。
至於那獨孤玄和宇文風,還用說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漫天都是……
這種情況還能活下來的話,我願稱你為最強!
“呼……”
半空中,宇文成都收起鳳翅鎦金镋,口中喘息著粗氣,額頭也有大片汗水滴湧而下。
以武王境界施展天賦神通,他也並沒有表麵這般輕鬆。
此刻他一身真元十不存一,連禦空而立都十分勉強。
可是儘管如此,他依舊高傲地仰著頭顱,冷冷看向下方位於大軍前方的景天烈等人,冷冷說道“臣服,或者死!”
“咕嘟……”
景天烈吞了吞口水,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茫然回頭我在哪裡?
嘩啦啦……
景天烈還未做出反應,後麵就有人忍不住內心恐懼,嘩啦啦跪了一地。
“我投降!”
“我投降了!彆殺我!”
恐懼好似會傳染。
隨著一部分冀州軍跪地投降,剩餘的人一片片紛紛扔掉武器,跪了下去。
這個時候,沒有人再理會什麼尊嚴和命令。
剛才那可怕的場景尤在他們腦海中浮現,他們不想死。
就算死,也不想死的這麼恐怖!
太可怕了!
連一丁點碎屑都沒有留下啊!
片刻間,場中就隻剩下景天烈、傲拜和拜劍山莊寥寥幾人站立,就連拜劍山莊的諸多宗師武者,都深深匍匐在地,不敢再動。
一人鎮一軍!
天寶上將,無愧於斯!
這時,李傲等人也回過神來,皆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個變態,沒法比!
李傲不停地在心中暗示自己,準備策馬走上前去。
但此刻就連戰馬都嚇得駐足不前,怎麼拉都拉不動。
無奈之下,李傲隻能翻身下馬,徒步走上前去,看向景天烈等人,深吸口氣,淡淡道“這場賭約,應該是我贏了?”
景天烈麵色發白,看了眼半空那道金光閃閃的身影,張了張嘴,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最終,無奈地歎息一聲,低下頭道“是你贏了。”
到了現在,勝負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此刻他手中還有諸多底牌,也沒用了!
最強的兩位武王死的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對方一人,一戰,就壓的他們抬不起頭來。
這還怎麼打?
李傲麵色平靜,繼續道“那麼,景侯爺,做出你的選擇吧!”
“臣服,或者……死!”
景天烈抬起頭,看著李傲眼中那絲毫不予掩飾的殺意,還有後麵那支同樣目光淩厲的大軍,苦笑了一聲。
“我還有的選麼?”
“我……臣服!”
最終,景天烈還是長歎一聲,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他也想硬氣一些。
但命隻有一次。
很顯然,他不想死!
李傲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點頭道“明智的選擇。”
說完,他看向旁邊的傲拜,問道“你呢?傲莊主?”
傲拜雖然暫時和景天烈是一夥的,但李傲知道,兩人不是一路人。
以傲拜的驕傲,景天烈還命令不了他。
兩人最多隻是合作關係。
傲拜此刻神色恍惚,聽到聲音,他抬頭看了眼半空那道身影,隨後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絕世好劍。
這柄絕世好劍此刻也歸於沉寂,再無任何鋒芒色彩,好似也不被剛才的場景嚇到了,任憑傲拜如何驅使,都溝通不了。
見到這一幕,傲拜眼中浮現一絲茫然,還有一絲……不甘!
他本想借此機會,和宇文成都一戰,要麼身死,要麼借此機會,為絕世好劍開鋒,打破那夢寐以求的桎梏。
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未曾想到,他連與人家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再加上萬金商會一事,他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追尋的東西,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入吾麾下,本將可助你突破武王,領悟劍魂之境!”
突然,一道淡漠的聲音在傲拜耳邊響起。
傲拜抬頭看去,隻見宇文成都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李傲旁邊,正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
見狀,傲拜身上再度騰起一股淩厲的劍意,眼神也由茫然逐漸變得清明、冷厲。
“劍修,寧折不彎!”
傲拜冷冷道。
“狗屁!”
宇文成都嗤笑一聲,充滿不屑“吾之前所說的那個廢物,是因為其為了突破武道桎梏,臣服他人,內心蒙塵,劍道才會不得寸進。”
“但你不一樣!”
傲拜眉頭一皺“我哪裡不一樣?”
宇文成都淡淡道“因為你臣服的是我。”
“你這把劍,本將要你直就直,要你彎就彎!”
所有人“……”
“你在侮辱我?!”
傲拜身上劍氣肆虐,憤怒地盯著宇文成都。
“你也值得本將侮辱?”
宇文成都冷笑一聲“本將之所以跟你多句嘴,隻是覺得你這把劍就此折在這裡,有點可惜了。”
“而且你真覺得本將在侮辱你嗎?”
“你心中的顧慮不是本將,而是萬金商會,若你將本將當成你的顧慮,恕我直言,那你這輩子都無法突破武王,領悟劍魂之境!”
聞言,傲拜頓時沉默了。
他明白了宇文成都的意思。
確實,他最大的顧慮是萬金商會。
自從今日知曉東荒的真相後,他就已經開始懷疑自我了。
若是突破武王,領悟了劍魂,到頭來還是要被萬金商會強行帶走的話,那他寧願不突破。
至於宇文成都……
說實話,當一個人比你強的有限的話,你或許還能生出追趕的目標,隻要有朝一日達到那個高度,親手打破這個魔障,你就可以念頭通達。
但剛才宇文成都出手那宛如天崩地裂的場景,讓他根本連追趕的心思都無法升起。
將這種人當做追趕的目標,那麼這輩子隻怕都無法打破這個魔障了!
“如何,考慮清楚了嗎?”
這時,宇文成都臉上浮現一絲不耐,開口催促。
同時身上已經開始浮現出道道雷霆電弧,隻要傲拜敢說一個不字,他會一巴掌拍死傲拜。
區區一個半步武王的劍修,若非覺得此人還有點利用價值,他豈會跟傲拜說這麼多?!
見狀,傲拜也遲疑了。
猶豫了一下,他突然道“那萬金商會呢?”
不待宇文成都開口,這時,李傲突然道“這一點傲莊主不必擔心,經過今日一事,我等與萬金商會的矛盾,已經是無法調和了。”
“既然如此,那麼傲莊主何不與我等一起,共同打破籠罩在東荒武者頭頂上這片‘天’呢?”
此言一出,傲拜眼中閃過一絲意動,再無任何猶豫,當即拱手道“既然如此,我願意臣服!”
如此,皆大歡喜!
李傲微微一笑,道“歡迎傲莊主加入!”
…
冀州城,西門外。
十萬鎮西軍列陣以待,氣血衝天!
常年坐鎮邊境,經曆過血與火的廝殺的鎮西軍,實力完全不是冀州軍這種溫室裡花朵能夠比擬的。
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股濃濃的血煞之氣!
西門城樓上,趙凱身穿鎧甲,手裡拿著一杆長槍,與城外鎮西軍展開對峙。
雖然他手底下有五萬大宋禁軍,而且李傲將兵權全部交給了他,任他調動。
但鎮西軍的實力,他十分清楚。
說實話此戰他也沒什麼把握。
但一想到半月前一人破城門、斬殺鎮西軍副將黃戰的那道身影,他就忍不住由心底升起一絲恐懼,隻能硬著頭皮撐住場子。
同時在心中祈禱,希望李傲能擊敗景天烈。
否則一旦李傲敗了,景天烈重掌冀州城,他就完了!
跟了景天烈好幾年了,景天烈的行事風格他十分清楚。
對於叛徒,景天烈絕對不會手軟。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隨後一名大宋禁軍從遠處跑來,在趙凱身邊耳語了一陣,然後將一張紙條遞給了他。
趙凱先是一驚,臉上露出濃濃的震驚之色,緊跟著就是大喜。
然後,他連忙叫來一名大宋禁軍,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話,將那張紙條遞給他,然後用吊籃將其從城牆上送了下去。
鎮西軍也發現了這個異常,立刻彙報給了李南星“將軍,冀州城內有人下來了!”
李南星一陣詫異,隨即揮手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讓他過來。”
“是!”
士卒立即領命離去,很快將那名大宋禁軍帶了上來。
李南星看著他道“你來此有何事?”
這名大宋禁軍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道“李將軍,景天烈已經戰敗,投降我家將軍,卑職奉命前來,告知李將軍一聲,讓李將軍不必抵擋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什麼?侯爺敗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大膽,你敢擾亂我軍軍心!”
“來人,將他拖下去斬了!”
一眾副將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大怒,皆是認為此人是敵軍派來擾亂他們軍心的,嚷嚷著要將其拖下去砍了。
李南星也不信,臉色陰沉地看著這麼大宋禁軍,冷冷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後者怡然不懼,從懷中拿出那張紙條,遞給李南星,道“這是冀州侯的親筆書信,李將軍一看便知。”
李南星一臉驚疑地拿過紙條,展開一看,頓時就呆住了。
因為這信確實是景天烈的手筆,不論字跡還是說話的習慣,都一模一樣。
而且這名大宋禁軍所說的,也是真的!
李南星不由仰天長歎。
“侯爺……”
“末將還未動手,侯爺何故投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