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婆娑,扇形葉子折射金光。
輝映在樹下站著的女孩身上。
蒼白巨大的人形邁出了太行山,披著玄衣的蛟龍也跟著不見。不過片刻光景,來自古老山脈的王們聚首又散開,風雪掩過他們來過的痕跡,等到群山石壁上出現的宮殿群隱去,就好像真的什麼也發生過一樣。
但怎麼可能沒有發生呢?
不過是他們不願提及,打算以自身承載所見所聞罷了。女孩抬手從銀杏樹這邊走到不遠處的參天古木下,稚嫩指尖摩挲過粗糙堅硬的樹皮,古樹軀乾的表麵層層開裂,如同龍的鱗片一般。
似乎所有君王都有這個壞毛病。
他們強大而驕傲,直麵風雨又將很多事情擋在羽翼外,不讓他們庇護的生靈觸及。世界崩碎的畫麵還在銀杏腦海中播放,正是點點金雨拋灑,喚醒了沉眠在太行山中的宮殿。赤蛟獨身行走它界,無論以何種原因何種方式崩滅一方界域,承擔的都遠超常人想象。
可他就是做了,在那顆虛幻星辰崩碎前,無人知曉他究竟在做什麼。見識到了四方到來的君王後,銀杏更是知道這不是赤蛟個例,所有承冕生靈都是這副德行。
他們踏入了太行宮。
出來後幾乎不言片語,離開了太行。在太行宮內發生了什麼,還是不清楚。也許她可以知道點此行君王們同行並默契選擇緘默的秘密,銀杏思索,不自覺地圍繞老樟樹走了一圈。
數千米高的古木,女孩身形微渺幾乎不可見。
等到那稚嫩的指尖重新落到起點時,銀杏停下步伐。她最終搖頭,心裡有預感,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她知道還是不知道根本無所謂。
伸手,一縷陽光穿過濃霧,穿過茂盛枝葉落到掌心。
女孩雙眼微眯。
“青焰……”楚杏兒念叨。
來到湖心孤島的女人提到了書信末尾的名字,青焰。陽光盛放在白皙且帶有肉感的手心,可見水汽以及細密的篆文在打轉。
“青焰……風失語……雪七……”她一頓。
雪七,寫信的生靈,大興安嶺的王。
微眯的瞳目裡淌過比陽光更絢爛的輝光。
語氣陡然凝滯,瞳目瞪大。
掌心打轉的陽光及篆文破碎了,清脆的像玻璃。
“卓諾薩利!”楚杏兒吐出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
蒼白巨大的人形生靈跨過大地。
劇烈的震顫聲傳至極遠。
他邁過諸多土地,留下腳印,路途上生靈叩首,知曉這是在星辰崩碎下救下他們的強大存在。
可此次歸去長白山,這位君王身邊多了個人影。
李熄安坐在通明座的肩膀上,眼簾低垂,手中懸浮著斷裂的金色洞簫。蒼白毛發堅硬茂密,他坐在這裡和坐在灌木叢中類似。這位蒼白的君王太大了,肩膀處披覆的毛發有的比李熄安的人形還要高。
“你不必與我同行。”通明座說道。
“青焰。”李熄安的目光仍然落在斷裂的洞簫上。“我家丫頭在你們那。”
“而且信上寫到,‘狼來了’,大興安嶺來了狼群。你也讀到並知曉,不止是長白山出現了戰火,大興安嶺同樣有存在窺探。你若還是在意便當這是回報。”
“在太行出現墜星時到來,伸出援手之輩,我自當有所回報。”
“吾等不出手,蛟龍你也有能力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