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
一襲白衣踏上石板路,踏碎的不僅是夜,還有飛雪。
冷風如刀,割開了老君山與俗世的關聯。這座聖地在幾日前閉門謝客,放出告示,通告大雪之日,登山危險。但那登山的女子無視了所有,甚至無視了飛雪。
裙擺鼓動,如雲卷舒。
隱約可見白衣下的高挑曲線,成熟誘人,卻筆挺得像把尖刀。
那登山女子的麵容比這山水還要來的美,比這漫天飛雪還要來的冷,冷徹天地間。
“弟子安挽仙,聽令歸山。”
女子躬身一拜。
“進。”
門庭應聲而開,燭火搖曳,映照得殿裡敞亮。
老人盤坐大殿中心的蒲團上,用拂塵掃過身旁蒲團的細灰。他鬢蒼白麵枯黃,目視前方供奉的神像。
“坐。”
女子沒有猶豫,走到老人身旁的蒲團旁坐下。
“近日如何?”
“走訪名山大川,見過妖魔,見過比妖魔還可怕的人心。”
老人一頓,“可曾去過太行?”
“未曾。”女子搖頭。
“我見妖魔,不見神靈。”
“神靈?如此篤定?”
“篤定。”
“弟子拜訪古老山脈,妖魔不勝數,神靈隻一位。有的妖魔似乎同樣想著如何化作神靈,卻不知神靈二字從不是指境界,是天地。目前隻有那位可稱作真神,其餘爾爾不能作數。”
老人沉默片刻,最後輕歎。
“你呀……”
“那此行可有收獲。”
“長白的王贈與魚肉八兩,瓜果數斤。”
“走出這般距離?”
“飛機,半天不要就能抵達長白山腳。”
此話使老人一哽。
“你今日打哪裡回來的?路途上遇見多少崛起?對了,長白的王是個何種生靈,瓜果味道如何?”老人哽完便像打開了話匣子,問題一個接一個不停。身旁的女子不惱,坐在蒲團上身形依舊筆挺如初。
“其餘古山中皆動手,輸五勝八。”她沉吟,又補充道:“他們先動的手,我不曾主動招惹。”
“輸五……”
“當今古山脈中的妖魔當真如此可怕?”
“輸五是期間引來其他生靈的視線,或者妖魔們貫通一氣。我斟酌是否繼續,若是覺得不行便遁走,記為輸。”
“長白的王是頭巨猿,當地人稱呼他‘通明座’,理因我親眼目睹,在其廝殺之時如座通明大山,渾身脈絡似熔岩。瓜果我給您帶了些許,此時應該在快遞,這是知曉我要離去,長白靈猴們熱情往深山中采摘來的上好瓜果,他們深諧人情世故,甚至比師傅您會玩手機。”也許是那日場景是在有趣,女子嘴角竟彎起抹弧度。
“通明座是我路途上遇見的最可怕的生靈,同時也是唯一沒有打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