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毅與笑和尚爭吵起來。
聽的竇長生腦殼痛,很是無奈。
笑和尚的主張,符合竇長生的心意,不去招惹那一些麻煩事,但吳俊毅的主張卻是接納上官太史。
哪怕是上官太史不是來投靠的,也要主動拉攏上官太史,這樣朝廷當中就有了一位左相幫手。
這肯定不是吳俊毅一個人的想法,竇長生對吳俊毅這個人看的很準,這不是一個有自己獨立意誌的人,他能夠完成上司安排的任務,做的的非常完美,無可挑剔。
但絕對不會主動為上司提供意見,是那一種你不問,我不說的類型。
天性沉穩,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如今這一番話,那是代替蕭王之說的,這也是為自家團體發言。
手底下兩股勢力,還沒等到有著起色,就已經開始爆發衝突了、
真應了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真正的明主,就是把手底下這一些各有著私心的人,不同利益的人,化解他們的矛盾,讓他們的力量往一處使。
竇長生看著爭執的兩人,心中生出了明悟。
這是管理經驗,但竇長生想了想,自己考慮個屁啊。
自己又沒有想要當皇帝的心思。
蕭王之要自己打壓宗門,群仙俯首。
佛門要自己立地上佛國,注定也是天下皆敵。
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都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如今自己看似聲勢浩大,實則並未撼動那一些仙人利益,所以處處占據上風,顯現的很厲害。
實則要是完成他們的目的,非常簡單的話,那麼也就不需要推出來自己了,他們自己就完成了。
他們是處於弱勢的。
這一點竇長生看的清清楚楚。
抬手製止了兩人爭端,直接開口講道:“請左相!”
這一句話,也體現出了上官太史拉了。
要是帝都戒嚴前,竇長生肯定是親自出門相迎了。
以上官太史的地位,也就是皇帝可以不動如山,其他任何一人聽聞,都會起身相迎。
如今淪落到這般境遇,不論是笑和尚還是吳俊毅,都未曾有任何的疑惑,甚至是對於這一幕,認為很正常,正常到了根本沒有去想這一件事情。
不大一會功夫,吳俊毅已經引領著上官太史走入。
上官太史很識時務,主動對著竇長生一禮道:“大殿下。”
行禮後也無長篇大論,上官太史直奔主題講道:“求大殿下救我!”
沒有虛情假意,也沒有長篇大論,上官太史的話語非常簡潔,就差隻來兩個字救我了。
竇長生看著眼前的上官太史,直勾勾的看了良久,未曾去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去問為什麼?左相何必說出這樣的話?
而是直指問題核心講道:“左相為何來尋我?”
上官太史平靜講道:“我與天妃有著衝突,如今投靠天妃,隻是自尋死路。”
“太子有老師,朝堂上不缺呼應的官員,有各種東宮臣子,還有不甘寂寞的老臣,他們都盯著我的位置。”
“相反大殿下如今勢單力孤,就算是有蕭王之投靠,願意為大殿下不斷奔走,但蕭王之說到底未曾入仕,隻是一介草民。”
“哪怕是蕭王之天資聰慧,可他懂官場嗎?”
“我宦海沉浮一百多年,才有今日的成就,論起對官場的熟悉,不敢稱第一,但絕對乃是前十之列。”
“有著我這樣經驗豐富的老人,大殿下肯定會省去很多的功夫。”
“蕭王之年輕氣盛,行事肆無忌憚,多以力逼迫,這對付弱者,自然是無往而不利,可天下間強者無數,終究有你強的人,蕭王之早晚要吃虧。”
“大殿下需要一位老持穩重的人坐鎮,同時也要有一位抗衡蕭王之。”
上官太史最後這一句話,說到竇長生心坎中了,當初天妃也是差不多的話,推薦了前朝太師法如龍,借此牽製蕭王之,不讓蕭王之如脫韁的野馬徹底失控。
上官太史的好處很多,但壞處也是極為明顯的,這會讓自己成為眼中釘,肉中刺,很多人都會恨自己。
竇長生想了想,發現這缺點不是啥大事。
因為現在哪怕是自己什麼也不做,也成為了無數人恨不得殺之後快的對象。
如東都洛京十大世家,一個未來景象,他們就對自己非常不滿,哪怕是也知道洛京有傾覆之禍,也根本怨不得自己,但好好的洛京,太平盛世,突然間發生了重大災難,誰能夠接受,心中會對影響到他們平靜生活的自己生出恨意。
帝都當中也不少,自己才來帝都,帝都就直接混亂了。
是上官太史擋了他們財路,但自己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啊。
哪怕是竇長生很委屈,很不甘心,根本沒有出門,可那笑和尚小眼神,竇長生看見不止一次了,怎麼猜測不出來對方的想法。
尤其是魯國公和萊國公。
這兩位當時半路遇到的大人物,當時也被卷入到了許國公命案當中。
竇長生要說他們與自己關係和睦?
那純粹乃是自欺欺人。
他們怕是恨上自己了。
就算是許國公和他們不那麼親近,但到底是開國一脈,同屬於四王八公。
許國公就這樣死了,他們肯定心中戚戚。
再加上還把他們當做了立威對象,對自己印象大壞,也就是沒有尋找到機會,要是可以落井下石的話,他們肯定是不會錯過的。
接納上官太史後,情況不會更壞了。
因為現在已經壞到了穀底,已經無法繼續下降了。
艸。
沒下降空間了。
太諷刺。
太嘲弄了。
想到這一點,竇長生臉色都變了變。
差一點直接扭曲了。
這江湖被自己混的,簡直是一無是處。
朋友沒有交到一位,更加不要說知心朋友了,恨自己,想要殺死自己的人,那是如過江之卿,數不勝數,
竇某人心寒了,苦笑著講道:“左相要我怎麼做?”
“直接向天下說明,左相和我是一路人?”
上官太史搖了搖頭講道:“不需要大殿下昭告天下,隻要大殿下交出一位分量重的人物。”
“臣自然能夠扭轉局勢,讓一切徹底結束,塵埃落地。”
竇長生點頭講道:“這一次事件也該結束了,如今繼續持續下去,吃苦的隻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