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龍虎彙聚,吞吐天下氣數。
烏黑的雲朵不斷彙聚,逐漸遮掩住了陽光,天地間一片昏暗,充斥著壓抑的氣息。
呼嘯而來的東南風,吹的窗戶不斷晃動,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房間中的眾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伴隨著其中一人,伸手緩緩的一按桌子,上麵熄滅的蠟燭,瞬間燃燒起來,燭火擴散的光芒,開始驅散房間中的昏暗。
史萬陽緩緩抬頭,一雙眸子如同金色寶石一般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輝,瞬間爆發驅散了所有黑暗,房間之內大亮,蠟燭燃燒的燭火之光,徹底的被掩蓋住了。
清虛子緩緩收回了按住桌麵的手掌,平視著前方的史萬陽,最後目光看向一旁的五靈,袁清林,龍虎道人等等。
最後徐徐開口講道:“正道九宗。”
“除去覆滅的爛陀寺和霸王穀,如今全部都在這裡了。”
這一次朝廷隻請了四海宗和五行門入帝都,但經過霸王穀覆滅後,他們這一些人不需要去請,直接非常識趣的上門了。
哪怕是清虛子不久前,操控著龍鳳神環與眾人商討結盟,怎麼對抗朝廷,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這一位青玄門門主來服軟。
哪怕是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力量,足以動搖大乾的國本,甚至是與竇長生一戰,但這是死鬥,除非是被逼無奈,不然誰願意與朝廷血拚。
這其中龍虎山和藥王廟,早就已經與朝廷談好,五行門和四海宗猶豫不定,一共才七家而已,這就去了四家。
而餘下的青玄門和大日宗還有天琅劍宗。
天琅劍宗的態度,一直都是捉摸不透,這本來乃是以殺伐著稱的強大宗門,現如今仿佛啞火了一樣,沒有劍修的銳利,寶劍被劍鞘封鎖,遲遲無法出鞘。
這一點自天琅劍宗仙器神劍就足以看出,這一柄神劍落入了敵人手中,未曾被天琅劍宗執掌。
所以現如今七家宗門,隻有眼前這一位劍主有一些名不符實。
不過正是因為神劍的原因,上述都是缺點,可也是有著優點的,清宣與天琅劍宗藕斷絲連,這其中的關係誰也無法理順,自然對天琅劍宗投鼠忌器,所以天琅劍宗有意的低調,他們自然選擇配合。
所以堂堂殺伐無雙的劍修宗門,如今存在感非常薄弱,要不是這一次看見對方來帝都,清虛子甚至是都生出一種,正道九宗當中到底有沒有天琅劍宗的錯覺。
這天琅劍宗指望不上,最後清虛子無奈發現,這也就是史萬陽可以相信了。
都是一群豬隊友。
這一些人不是不聰明,而是他們太聰明了,所以才指望不上。
真希望有一些不太聰明的隊友啊。
清虛子看著無一人開口,又一次沉寂下來的氣氛,不得不再開口講道:“諸位一起齊聚帝都,目的各有不同。”
“這一次請諸位相會於此,正是有一言要先講明。”
“天下大亂,此乃群仙意誌,也是天意。”
“朝廷是扛不住的,早晚要覆滅,這是大勢。”
“諸君好自為之吧。”
清虛子懶得廢話了,起身後一甩衣袖,直接大步流星離去了。
當清虛子走後,史萬陽緩緩起身,看著四海宗袁清林,又看向五行門五靈,然後才開口講道:“霸王穀雖然覆滅了,但傳承未曾斷絕,不久後肯定會出現手持三寶玉如意的傳人。”
“朝廷能夠滅霸王穀,卻是滅不了紫薇帝君的傳承,斷不了仙器的出現。”
“霸王穀如此,大日宗如此,青玄門也如此,一代接著一代不絕的仙器,哪怕是朝廷是鐵打的,日久年深之下,也會被擊潰。”
“我們可以敗一次,兩次,但朝廷不行。”
“朝廷必須要一直贏,隻要有一次輸了,就會敗亡,輸掉這天下。”
看著史萬陽也朝著外麵走去,注視著史萬陽背影,袁清林極為現實的講道:“仙器不會斷,但我們命就隻有一條啊。”
史萬陽微微停頓,然後才恢複。
袁清林的話語,是如此的現實。
霸王穀再一次複蘇,這乃是必然的,下一位手持著三寶玉如意的人,依然是可以左右天下局勢的強者。
可向天明死了,死的如此憋屈,死的這般淒慘。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這就是對向天明最後的寫照。
堂堂霸王穀之主,執掌著正道,向天明不論有什麼圖謀和準備,當他死了,一切皆是成空。
這也是袁清林願意服軟的主要原因,大乾覆滅,這是注定的事情,可朝廷覆滅的紅利,卻是被後人吃下了,他成為了開路者,用命為後來人鋪路,他自然是不乾的,憑什麼啊?
大乾滅不滅,這天下大勢,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自然。
這是天意,是上麵的意誌,也是不敢直接反抗,相助大乾鎮壓天下的,所以最佳的處理方式就是擦邊了,一邊對朝廷支持,一邊又對造反支持。
不支持,也不反對,模棱兩可,這就是袁清林的想法。
這也是龍虎山的想法,沒看見他們老天師沒來,來的隻是龍虎道人。
各家的想法差不多,隻是處理方式不同而已。
這一次聚會,注定談不了大事,畢竟一個個想的都不同,真說出了什麼重要事情,前腳走出這個門,後腳就會有人把他給賣了。
劍主也緩緩站起身,輕鬆自在的講道:“沒有什麼事,我這就走了。”
劍主優哉遊哉的離開了,這是他們當中最輕鬆的存在,仿佛像是傻白甜一樣,對於天下局勢毫不關心,每天隻要傻笑就行了。
轉眼間離開了近乎一半的人了,袁清林看向五靈講道:“龍虎山和藥王廟皆已經與朝廷談妥了,這一次隻剩下我們兩家了。”
“五行門是怎麼考慮的?”
五靈毫不猶豫的講道:“保國安民,庇護眾生,這是我們正道的責任,也是義務。”
“五行門自然會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