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赫赫有名的劍翁,收的弟子皆非等閒之輩,要麼天賦極佳,要麼身份驚人。
他又算得了什麼!
拜謝後,劉長平回屋睡下,心中徹底斷了拜師之想。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
不知不覺,半月過去。
李元照每晚照舊為劉長平清除血珠,不惜勞心費力,總算將血珠完全消融,了卻後顧之憂,著實不易。
不過血珠散發的邪氣,已滲透劉長平的血肉經脈。
這一點,李元照也無可奈何,唯有一個法子,便是靠劉長平自己修行,積水成淵,用靈力將邪氣壓製驅散,估摸得兩三年時間,方可做到。
所以,李元照傳授了蜀山的吐納之法,助其修行。
血珠已除,劉長平卻高興不起,每日悶悶不樂,心事重重。
原因很簡單,他知道離李元照師徒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這段時日,每天能看見莫衣衣的璀璨笑臉,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甚至偶爾被莫衣衣嘲弄幾句,打上幾拳,他都覺得如沐春風,心花怒放。
一生如此,夫複何求?
什麼金山銀山,什麼權勢修為,萬萬不如!
這夜。
月色溶溶,星光朗朗。
飯後,劉長平孤身一人坐在屋頂,一手拿把小刀,一手捏著木頭,不知在雕刻什麼,認真極了。
刀尖劃過,木屑簌簌。
莫衣衣剛剛吃飽,一邊打嗝一邊踱步,見屋頂有人,輕身一躍便跳了上來,“長平哥,做什麼呢?”
劉長平一驚,急忙將木頭藏在身後,麵紅耳赤道“沒……沒什麼!”
莫衣衣嘻嘻一笑,“那臉紅什麼,是不是弄了好吃的,怕我爭搶,躲在這偷偷吃?”
“才不是!”劉長平矢口否認。
“那讓我看看。”莫衣衣益發好奇,探頭探腦。
“不能看!”劉長平趕緊將木頭揣到懷裡,寶貝似地藏著。
“哼,不看就不看,本姑娘不稀罕呢,嗝,”莫衣衣打個飽嗝,抬頭看看夜空,眼眸一亮,“好漂亮的月亮!”
正是十五月兒圓,大的像個金玉盤。
聖潔,高傲,溫柔。
劉長平卻無心欣賞圓月,而是盯著莫衣衣的側臉,一下癡了,“是很漂亮,像仙女。”
美人望月。
人望美人。
忽然,莫衣衣打個寒顫,眉頭一鎖,似想起什麼不妙之事,緩緩低頭,目露哀傷。
“衣衣姑娘,怎麼了?”劉長平急問。
他從未見過莫衣衣這般模樣。
印象中,莫衣衣一直是大大咧咧,無有憂愁的性子。
“沒事,想起過去了,”莫衣衣抿了抿唇,神色黯然,“六歲那年,我見過的那個月亮好大好大,占滿了整個夜空,比現在大得多。”
一邊說,莫衣衣一邊張開雙臂,比劃。
劉長平啞然失笑,“姑娘說笑,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月亮哦,一定是做夢。”
“有!”莫衣衣難得的認真嚴肅,細心解釋,“長平哥,當你站在井底時,看到的月亮就是那麼大!”
說著,又比劃了下。
“六歲時,我爹被惡人殺死,娘親被抓走,我孤零零躲在井裡三天,每天夜裡一抬頭,就看到好大好大的月亮,把井口都堵住了。”
“像……一張金黃色的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