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兄弟倆回到村落之後,所看到的一幕幕,無一不像塗滿辣椒水的鋼針一般,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為什麼?”
“為什麼?”
“……”
兄弟倆人額頭上的青筋如樹根般爬滿了整張臉,憤怒咆哮時,口水從嘴角溢出來,就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
剛剛還在給他們送上甜麵包的村花,笑容已然不在,隻有火焰殘留的衣角才能證明出,地上躺著的焦炭屬於她。
昨日收獲之時,臉上笑出無數褶皺的鄉裡鄉親,有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有人周身爬滿火焰不停地打滾,剩下的人痛哭流涕,想上前又被威脅著不敢上前。
這一幕慕,讓兄弟倆近乎於瘋狂。
喬治似乎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般,滿意地點了點頭,扭過頭看向兄弟倆人,展露出笑容道:“你們兩個痞子,瞪本爵士乾什麼?
彆忘了,是你們將村民的糧食收走,讓這些村民違反了約定,這是應有的懲罰。”
村民們聽聞此言,立刻將矛頭指向兄弟二人,對兄弟二人哭訴道“你們這群騙子,說好的保護我們呢?聯合公司都是騙子!騙子!”
“協定是可以用金幣去抵,你這個無恥的家夥,為什麼要殘殺平民。”納二站了出來,他雙目斥候指著喬治質問道。
這兄弟倆憨厚、實誠,但不代表他們愚蠢。
相反,遇到問題時,他們思考問題往往會更加透徹,更容易看到真相。
喬治聽聞之後愣了愣,見此法無用,掃了一眼群情激憤的平民,用充滿紳士風格的語調笑道:“你們若是不激怒本爵士,他們也不會死,說到底,仍舊是你們導致的。”
祝平的家鄉有個故事。
有宴會的主人請客喝酒,然而有一賓客卻不喝酒。
於是乎宴會主人大怒,用殺侍女逼迫這位賓客喝酒。
賓客喝不喝酒,和主人殺不殺侍女有什麼關聯?
或許局外人都覺得沒有關聯,但問題卻在於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奇妙到道理是講不通的。
它真的產生了關聯,如果賓客不喝酒,主人殺了侍女,其他賓客就會將侍女的死,歸罪於不喝酒的賓客。
就像是此時,村民們群情激憤,他們將錯歸罪於兄弟二人,他們麵露猙獰之色,恨不得將兄弟二人生吞活剝。
納大雙手握拳,呼吸粗重,低吼道:“我們激怒你,你來找我們的麻煩啊!找這些普通人撒氣算什麼本事?”
“誰說本爵士不找你們麻煩了!”喬治擺了擺手,他帶著的三百多位私兵早已擺好了陣型,掏出武器慢慢向聯合公司靠近。
喬治剛剛說謊了。
他殺這些村民並非是因為憤怒,憤怒什麼的都是借口,他真正作此事的原因在於奧蘭頓的局勢。
喬治比任何一位貴族都清楚霍爾的可怕,比任何一位貴族都了解霍爾的睚眥必報。
從佩吉被剝奪爵位,到突襲王國斬殺國王,再到連環計抓走蕭農子爵,甚至是加斯特半男爵的失蹤。
每一個得罪霍爾的人都消失了。
無一例外。
要論整個王國的貴族群體中,哪位貴族得罪霍爾得罪得最恨,喬治很想後退,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被矛頭所指了。
正因為他知道這些,所以他才會激怒霍爾的軍隊。
因為喬治明白,貴族鬥不過霍爾的。
林正子爵屢屢吃癟,看樣子勢均力敵,接力反抗,實際上卻是一次又一次地向霍爾妥協。
貴族已經開始隱隱有著向祝平屈服的架勢。
遲早有一天會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