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法不責眾。
到時候這律法要置於死地的第一人,便是院子裡頭的沈羅氏!
眼瞅著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沈逸坤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繞著花園走了好幾圈,任由夜裡料峭的秋風吹得他皮膚皸裂發紅,一副慘兮兮的模樣,這才哭喪著一張臉,又去了書房。
書房內,沈知雨正坐在梨花木的圈椅上發脾氣。
滿地的古書和筆墨紙硯。
平日裡沈海川視若珍寶的那些藏品,在她眼中都不過是用來發泄的物件罷了,毀得不成樣子。
聽到有人在外頭擺弄鎖頭,她這才翻身從圈椅上站起來,眼神警惕又憤怒的看向門口。
靠著銅絲,沈逸坤成功的打開了那把銅鎖,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大姐,你在裡麵嗎?”
沈知雨滿臉愕然,“怎麼是你,爹呢?”
“爹爹好像去二姐的映月閣了,估摸著是為你道歉去的,大姐,你餓不餓啊,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糯米糍。”
沈逸坤說著,果真是從懷中掏出了用油紙裹著的糯米糍。
居然還是溫熱的。
也不知道是糯米糍本身的溫度,還是硬生生被沈逸坤給焐熱的。
沈知雨很嫌棄,“我不要,爹爹這樣對我,我還不如餓死算了。”
“大姐你不要糊塗啊,如今你已經成家,若是因為鬨彆扭就尋死覓活的,被姐夫知道了,該多傷心呀。”沈逸坤十分關切的勸道。
沈知雨冷哼一聲,滿臉不屑,“知道了又怎麼樣,他難道還敢衝來幫我討回公道不成?你姐夫就是個六品官員,哪裡比得上沈桑榆那個郡主身份啊!”
語氣中,滿滿的憤憤不平。
“大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如今這伯侯府裡,的確是人人都向著二姐,就連祖母也……”沈逸坤欲言又止,滿臉的心疼和無奈。
“祖母怎麼了?”沈知雨敏銳的嗅到了這話裡的端倪,立馬追問道。
沈逸坤嚇得趕緊擺手,“大姐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是在放屁好了。”
“我聽得清清楚楚,趕緊說,祖母怎麼了,難道祖母也偏向於沈桑榆那個小賤人?”沈知雨追問道。
沈逸坤長歎了一口氣,“都怪我不好,我原以為祖母是要站在我們這邊的,所以我便去求祖母,誰知道祖母卻將我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還讓我在院子裡罰跪。”
他臉上那吹得皸裂紅腫的皮膚,便是在院子裡罰跪的最好表現。
等到沈知雨眼中露出了相信的神色,沈逸坤才繼續往下道,“祖母罰我的同時,還去找了沈桑榆,好像是要安撫沈桑榆,免得她因為大姐你的囂張跋扈氣壞了身子。”
哐當——
話音剛落,沈知雨便憤怒的掀翻了桌上的硯台。
硯台摔在青石地板上,變成了碎塊,墨色的汁便淌得四處都是。
“沈桑榆憑什麼被大家喜歡,她一個卑賤的鄉下丫頭,這祖母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去討好這樣一個人,當真是老糊塗了!”沈知雨氣得破口大罵。
實在是忍不下去,便抬腳往外衝,“我現在就要去找祖母問個清楚!”
“等等啊大姐,”沈逸坤趕緊上前攔住,飛快的掩飾住嘴角的那抹笑意,“你現在去,可就真的沒辦法鬥贏沈桑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