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若裘馬輕狂!
長脊蜿蜒,垂脊錯落,紅牆瀝粉,鎏金飛簷。
金鑾殿內,金絲楠木的柱梁上儘是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的天龍,龍眸用頂級的金烏赤淚鑲嵌而上,奕奕生輝的金色鱗片舒張開來,映襯得大殿正氣浩然,望之惹人自慚形穢。
人身的渺小與皇權的高貴兩相對比,隻留下尊卑分明的低賤。
空空蕩蕩的大殿內,數百官員正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四處彌漫著淺淺的回聲。
突然,回聲漸歇。
眾人悉數覺察到了什麼,一個接一個回身顧首
沉沉藹藹的黑暗中,天上的潮汐漸退,露出一位弱冠少年。
衣裝鮮豔,氣質卻極致清淡。眼眸中流光溢彩,像盛了千萬燈盞。
眾人微頓了下,心中隻刹那間便掠過數道陰謀暗算。
這一盤棋局各有圖謀,追名逐利捧高踩低審時態勢,又該當如何衍態呢?
殿中更靜。
隻餘烏金赤淚灼熱的光線偽裝下,趙奚脆弱的蒼白。
隨後,沈崧慢吞吞地走進來。眉眼是運籌帷幄的溫順平淡,風格是一貫的事不關心高高掛起,隻低調著走到自己位置上站好。
氣氛隻凝滯了一瞬,滿朝文武便繼續若無其事地問好、交談,看上去融洽至極。
……實際上也融洽至極。
金鑾殿皇威森厚,有禁止諸多法術的陣法。
其中自也包括傳音。
甚至隻要聖人想,他們的一言一行皆受監視推敲。
麵子上還是要裝一裝的嘛……
他們笑嗬嗬的與政敵親切交談,情真意切、剛正不阿、全然沒有平時互問十八代祖宗的熱鬨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