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鄭直還沒想出該怎樣體麵的參與七元會,就又收到了另一封請帖,邀請鄭家叔侄下月到真定會館參加同鄉會。
會館最初是作為同籍在京官吏的集聚之所而出現的,慢慢的被賦予了其他要求。真定會館位於京師宣武門外惜薪司南廠旁邊。係真定府共有資產,除了給入京辦事的真定府官員休息外還負責為各州縣士子入京應試幫助。
當然,這次他們隻負責場地,這次的召集人是剛剛銷假回京充任經筵展書官的槁城名宿石珤。
鄭直無奈,隻能答應下來。不是石珤比白鉞資曆老,石珤的父親最高不過一任禦史而已,往上找補也沒有做過四品京官的人,可白鉞的父親白圭是憲宗朝的兵部尚書。他之所以必須參加是因為石珤算是鄭直真正的鄉黨,得罪不得,否則以後他就不要回鄉了。
鄭直祖上原籍山西平陽路,入明後改為平陽衛,世職指揮僉事。土木堡大戰官軍精銳儘喪,身為旁支的曾祖父鄭驥靠著負糧輸邊例,授玉林衛試百戶於殺胡口聽用,並由此開創了鄭家在真定衛的基業。到了鄭直父親鄭實這一輩,已經是世襲真定衛指揮僉事。幾位伯父也都在衛裡有了千戶,百戶不等的世職。
可鄭家一開始並不是住在真定府城的,而是被安置在了槁城滹沱河邊上的廉台堡,甚至如今祖母尉氏依舊住在堡內。因此細說起來,鄭直也算是槁城人。
“五虎應下就對了。”鄭虤笑著說“誰家的解元像五虎這般,又不是偷的搶的。這眼看一個月了,攏共還沒幾個人見過新科解元呢。”
鄭直卻好像沒聽到,扭頭問鄭寬“六叔也去吧?”
“那是自然。”鄭虤插話“這是同鄉會,不但六叔去,俺也會去的。”
鄭直感覺鄭虤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截長輩的話,卻沒有吭聲。畢竟鄭寬也沒有什麼不悅,他自然不會枉做小人“那就好,俺啥也不懂,真的怕做不周全。”
“五虎命好,說不得又有貴人相助呢。”鄭虤立刻接話。
秋闈過去將近一個月,當時的很多內情也就慢慢被人爆了出來,比如鄭直這個解元怎麼來的。
原本今科主考是翰林學士梁褚,皇榜都已經發了,梁褚和張潔也都擬定好了試題。偏偏這個時候上科連累了禮部侍郎程敏政的江蘇舉人唐寅又在南邊鬨出了事,一下子將當初主持應天府鄉試的梁褚牽連了。為了自證清白,梁褚隻好上了題本請求避嫌,這才臨時改換了張元禎。
也因為時間太緊,張元禎依舊用了梁褚和張潔的試卷作為本科的試題,然後到了填榜當日。
原本鄭直的試卷並不是頭名,而是第五名,頭名是謝丕。這也難怪,沈傳就算再有家學淵源,再聰慧,又怎麼比得過當朝閣老。事實上若不是鄭直的一手沈體寫得太過出色,以至於騙過了包括張元禎在內的一眾考官,說不得他連前五都進不了。
性格決定命運,梁褚不怕彆人說怪話,可以毫不猶豫的點謝丕做解元。張元禎卻不行,一來他脾氣倔,二來他剛剛複職不久,更不願意名聲受到拖累。
可究竟在其他四人中選擇誰,張元禎也無法定奪。直到從書吏口中得知鄭直是己酉年生人,就毫不猶豫的將頭名給了‘年逾古稀’的他。卻不想竟然真有十三歲的娃娃參加本科鄉試,這才出了烏龍。可張元禎才不會打自個臉,況且已經填了紅榜,索性將錯就錯。
鄭直自然也聽說了,一邊暗呼僥幸,一邊對座師張元禎心存感激。可他說到底不過一個舉人,能報答對方的實在有限,隻能記下來,留待日後。
“二虎,你不是還要去參加詩會?”鄭寬插話“快去吧,路上注意,京師的治安也沒多好。”
鄭虤應了一聲,起身走了。
“五虎不要多想。”鄭寬看鄭直不吭聲,寬慰道“石翰林是俺們鄉黨,不論如何都會幫襯俺們,不會拆台的。”
鄭直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叔,二虎咋老看不上俺?”
“二虎隻是還沒有繞過彎,過些時候就好了。”鄭寬也不曉得怎麼解釋,他早就發現了鄭虤如今處處針對鄭直,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嫉妒。正如鄭虤剛才說的,鄭直命好。解元,誰不眼熱。
鄭直還沒有返鄉,因此在這遍地都是進士,都是官的京師還不明白,一個舉人,奪了解元的舉人在家鄉意味著啥,又會得到啥,有啥樣的滋味“對了,五虎給俺的題目,俺打算給二虎一份。”
“哦。”鄭直全沒放在心上,繼續沉浸在鬱悶之中。
鄭寬很滿意鄭直在這事上的態度,這才對,一花獨開不是春。隻有整個鄭家好了,他們才能好。
不得不說,鄭直這一年多在京師的曆練讓鄭寬是滿意的。相比較而言,這次鄭虤的種種作為,反而讓鄭寬頗為失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進入十月沒幾天,鄭直在申王府的謄抄工作終於進入到了尾聲。今日再進行收尾,就算大功告成。這段時間有空就過來與鄭直聊幾句的王府左右長史郭瑀和王禾特意在下值後設宴替申王款待鄭直。
為了避嫌,地方並不在申王府,而是距離十王府不遠的二條胡同內。鄭直跟著二人進院後繞過木影壁,就看到了正堂有人,全是文士模樣,顯然是被請來陪席的。卻不想這四人陪席沒錯,卻身份都不一般。
“涇王府張左長史、範右長史。”郭瑀為鄭直介紹了身旁的兩位中年文士後又介紹起了王禾身旁的另外二人“榮王府王左長史、柯右長史。”
鄭直不得不趕忙和眾人重新見禮,同時心頭一緊。和郭瑀接觸多了,鄭直才發現不管他還是王禾功課談吐樣樣俱佳。私下打聽後才明白,人家竟然是進士出身。原來國朝規矩,王府長史要從新科進士中選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