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那個鄭解元聽人講,為人極不堪。”
“咋了?”
“放蕩無忌,留戀勾欄瓦舍。紅粉裡的將軍,花國中的冠軍。每日睡覺,沒有三個女人伺候,那是不行的。”
“為啥是三個?”
“兩個暖床,一個暖身子唄。”
“俺還聽人講他瞅上一對母女花,特意搬去人家隔壁。大的千嬌百媚,小的楚楚動人……”
“俺咋聽人講,是一對教坊司的師徒,大的反串正末,那是一絕……”
“胡謅。人家才十四。你十四的時候癮這麼大?俺跟你們講,他院裡隻有男人,尤其跟在身邊的還是個莽漢。”
“不是俺吹,俺十四的時候就夜禦十女,金槍不倒……”
“為啥?莽漢好啊,白日乾活,晚上伺候人,賣力啊……”
朱千戶聽的眼冒金星,想要過去撕爛那些人的嘴。奈何他的腳被死死踩住“五郎……”
“俺年少成名,人家圖個嘴上痛快,這又咋了?”鄭直一邊輕搖他去年花二十文買的紙扇,一邊麵帶微笑,唾麵自乾的安撫朱千戶。哪裡還有昨夜喊打喊殺的霸氣。
“他們這般糟踐,五郎為何要忍?”朱千戶憤憤不平的問。
“等有一日,俺爬上去了,這些自然就不會有人記得這些。到時候指不定就是那些人扒灰,聚友呢。”鄭直原本認為,他將遭受到首輔的直接毀滅打擊。卻不想,對方隻是想要他聲名狼藉,可偏偏鄭直最不在乎的就是這一點。
自幼長在隆興觀的他,早就被陳守瑄教導成了一個務實不務虛的人。名聲隻對那些愛惜的人才會有殺傷力。他都已經立誌做一個官商,名聲算個屁。對於一名監生而言,好名聲能換來房子?能換來銀子?能換來田畝?能換來權力?倘若對方的手段隻有這些,鄭直做夢都會笑醒。
說到底,鄭直太把自個當做一盤菜了,在大人物眼中,他不過是隻螞蟻。大人物一個眼神,就已經有無數的野狗圍過去撕咬了,鄭直連讓人家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開門了,開門了。”眾人正聊著,突然有人喊。
鄭直放眼望去,就見不遠處剛剛禁閉的角門被打開,幾個耀武揚威的家丁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站好了,站好了,懂不懂規矩,排隊,要不然俺們不錄名,不收禮單了。”
鄭直看看身後慌忙排隊的眾人,不由覺得荒謬,送禮還要排隊,還怕人家不收。不過想想也就理釋然了。畢竟今日是當朝皇後的母親,昌國太夫人的壽辰。
“嗯,甲等。”書辦接過來排頭送禮之人的手本和禮單看了看,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然後將手本和禮單交給了身旁另一位書辦。扭頭對送禮之人道“這位入門之後往東拐。”與此同時,接過手本和禮單之人迅速寫了一張條子遞給送禮之人“莫走錯了。”
那人道謝之後,趕緊繞過這些家丁、書辦,走了進去。
鄭直看的莫名其妙,又見之後連續幾人俱是如此,也不光有甲等,還有丁等,乙等,不由好奇,詢問前邊送禮的人“這位兄台請了。”
對方見他文縐縐的,回禮道“小哥何事?”
“這甲等,乙等是何意思?”鄭直直接詢問。
“哦。”那人立刻明白鄭直是第一次來,低聲道“這是建昌伯家的規矩,送禮分等。甲等是一次一千兩以上的,乙等是八百兩到一千兩。”
“這有何用?”鄭直越聽越糊塗。
“小哥可看到那些書辦遞過來的票子?”這人估計也是個好為人師的“憑那些票子,進門之後,到不同的院落為太夫人祝壽,還有參加壽宴。”
“哦。”鄭直大概懂了,這估計是怕搞混了,畢竟送禮價值多少也就代表著送禮之人自身條件水平是個啥檔次。彼此若是相差懸殊,一會開宴,肯定聊不到一起。
書辦顯然都是老手,原本不短的隊伍,沒多久,就到了鄭直。
朱千戶恭敬的將手本還有禮盒遞給了書辦。
對方看了看,皺眉道“敢問這位翰林院鄭修撰可是本科的狀元?”
鄭直心中不喜,畢竟鄭寬派他來就是想要低調,卻還是耐著性子“正是。”
“閣下是?”書辦的態度好了不少。
“鄭修撰是俺叔父。”鄭直敷衍一句。
“鄭公子走錯了,俺們這裡是專門收商賈進獻的壽禮。鄭修撰是俺家親戚,應當去正門,有專人接待。”講完立刻招呼一句“曹鼎,帶這位鄭公子去正門。”
書辦身旁立刻有人應了一聲,走了出來,對鄭直行禮之後道“請鄭公子跟小的來。”態度和剛剛簡直天壤之彆。
鄭直向書辦拱拱手,跟著曹鼎往前門走,朱千戶則接過禮物和手本跟了過去。
“俺家向來注重鄉黨,莫講公子是姻親,就是興濟老家來人,也是走前門的。”曹鼎能言會道,一路上嘴就沒停。
“小哥聽口音不是北人?”鄭直隨口一問。
“俺是南都的。”曹鼎講完又開始絮叨起來。
可是鄭直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大概是衛所京操逃丁。隻是他也不揭破,繼續聽。
眼瞅著到了建昌伯第大門外,恰好有兩輛豪華馬車從他們身旁駛過,鄭直看了眼後邊那輛車的馬燈,寫著一個‘張’。好奇的望向馬車去的方向,遠處也有一支長長隊列。好奇詢問“那邊也辦壽?”
“哦,那是俺們大爺家。”曹鼎看都不看回了一句。
鄭直點點頭,看看人家,多講究。商人送禮走建昌伯第角門,鄉人,遠親恭賀則走建昌伯第正門,至於真正有身份的貴客自然要走壽寧侯第正門。一切有條不紊,規規矩矩。
鄭直之前就聽人講過張家豪奢,占地廣闊,內裡亭台、樓閣、水榭,樣樣俱全。原本他還不覺得啥,可跟著曹鼎走這來一小段路,才有了切身體會。張家是真的大,看樣子,整個胡同都是張家的產業。
鄭直拿出一枚一兩銀錠扔了過去“有勞。”
曹鼎接住,謝了一聲,卻並沒有多麼驚奇,反而有些嫌棄少。
鄭直隻當沒有看到,帶著朱千戶朝著大門口走了過去。這曹鼎又不是他的仆人,他也不指望從對方身上探尋啥,自然不會多給,反正養不熟。
曹鼎撇撇嘴,將鄭直和朱千戶交給了站在這裡維持秩序的家丁,然後也不理二人,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