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聖人所不知,未必不為愚人之所知也。張延齡平日間不學無術,可是並不代表他不會想辦法。此刻,鐘毅帶來的意外,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整治鄭家兄弟的法子。
鐘毅狐疑的應了一聲,不曉得對方葫蘆裡賣的啥藥。
“那助興的藥不要準備男人的,準備女人的。”張延齡露出的詭異的笑容“找機會混在後院飯菜裡,誰吃著算誰。”
鐘毅無語。鄭家之前都是男人,如今因為鄭虤成親,後院的女人不都是許家……聽人說大戶人家出嫁可是配老媽子的。這會不會太刺激了?
“還有。”張延齡想一出是一出,想到啥就講啥,不等鐘毅回話又道“讓舜子準備一下,一會跟俺一起去,還得再準備一份給男人的助興藥。一份不夠……加大藥量,最大的,隻要吃不死人就行。嗬嗬。”
鐘毅皺皺眉頭,看來有必要提醒一下鄭直留意了,否則男女通吃,一旦不小心,就不好了。鄭直死不死他不關心,可是在他搭上皇後這條線之前,對方不能怨恨自己。
“不怨你怨誰?”白石惱火的質問史臻享“你瘋了,一晚上砍死九十一個,還是在八月十五。這還沒有算被燒死的首輔的孫子。你知不知道,朝廷已經發出一千兩賞格要你的腦袋?多少人都在找你?”
“怨我嘍?”史臻享懶洋洋的反問“要不是為了完成和你的契約,老子吃飽了撐的留在這裡?早就腳底抹油跑了。”
“……”白石無言以對“我又不知道你玩這麼大。還吃他娘穿他娘,大魔導師來了不納糧。你真的想造反?”
“皇帝輪流坐明日到我家啊。”史臻享豪氣的回了一句“到時候,我睡皇後,封你做首輔。”
白石後悔了,雖然前前後後從史臻享這裡拿到了五千兩銀子,可是風險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翻船“契約算完成了,你趕緊想辦法走。”
“開什麼玩笑。”史臻享變了臉“這契約不完成,根本解除不了……”講到這,他狐疑的看向白石。
“怎麼了?”白石心中一驚,他不知道啊。好在在東廠的曆練讓他沒有被對方看出什麼端倪。
“咱倆要不要對對賬?”史臻享卻根本沒和他在一個頻道“他媽的這遊戲沒準又在玩區彆對待。老實說吧,是不是你可以隨時解除契約?”
“是。”白石鬆了一口氣,趕緊岔開話題“對了,你的長刀呢?怎麼又換了?”今天對方帶來的刀很普通,遠不是上次看到的那麼奢華。
“那把在桃花源丟了。”史臻享鬱悶的回了一句“這把是昨夜撿的。”其實就是王鐘伯父的衛所製式腰刀。
“你看看,沒了那把寶刀,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不也沒用。”白石趕忙勸道“我這個係統,隻要契約雙方都同意,就可以解除,你那不成嗎?”他已經想出了說辭,因此又把話題引了回來。
“不行啊。”史臻享沉默半晌後突然開口“根本解除不了,除非我不要命了。”
“那就對賬吧。”白石已經穩定情緒,重新評估了剛剛對方的提議,他也早就想對史臻享來一次全麵的評估,然後必要時清理掉這個負資產。
黃昏時分,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回到了禦河中橋。鄭直再次拉住馬,以便鄭虤平安落地。可有些人誠心要讓他難堪,原本對方應該抬腿扶鞍下馬,之前鄭虤在許家也是如此做的,偏偏這次一隻腳就朝著鄭直腦袋踢了過來。
鄭直伸手攥住鄭虤腳踝“二虎當心。”
朱百戶立刻湊過來接過了鄭虤的腳,放在了朱千戶放好的馬凳上。
鄭虤餘光看了眼幾步之外的鄭虎,冷哼一聲走了下去。
鄭直笑著將韁繩交給朱百戶,躲開走過來的鄭虎,跟著人群進了院。他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誰來安慰,也不想對鄭虎講假話。
院中賓客已經來了不少,當然最貴重的是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兄弟。除此之外,東寧伯焦洵,禮部右侍郎沈祿,侍讀白鉞,展書官石珤,吏部主事石確等一眾同僚,姻親,鄉黨也紛紛到場。
鄭直看到張延齡就沒來由的心裡發虛,沒辦法,今個十八,他本來以為對方丟了金子,丟了女人,沒了產業,沒了楊儒就算沒被氣死也該躺床上叫喚幾日,如今才曉得小瞧了對方。
那麼,他就要祈禱鐘毅這個淫棍言出必行了。
“啥?”鄭直聽的目瞪口呆“匹夫戲耍俺。”他立刻從靴中抽出短刀抵在鐘毅脖子上“你不是答應幫俺?”
“人力有窮時。”鐘毅直翻白眼“我幾天前也沒有對你失手吹毛求疵啊。”
鄭直語塞。
“沒完了?”鐘毅皺眉。
鄭直悻悻然把匕首收回“俺不乾,大不了和他張家翻臉。”
“你還真當人家做不出換女婿的事?”鐘毅撇撇嘴“我都準備好了。”說著拍拍褡褳裡的竹筒。
“這是啥?”鄭直好奇的詢問。
“馬的精元。”鐘毅低聲道“這東西你藏好,我到時候拿一個一模一樣的,然後找機會換了。”
鄭直鬆了口氣,卻又得隴望蜀“那是俺兄長院子裡的人,俺可不做那沒臉的事。”
“放心,我想好了。”鐘毅一副儘在掌握的模樣“到時候他一定會清場,然後留下心腹監視。我估摸著後院就你跟你哥兩個男的,他要想玩花樣,怎麼也得把你哥灌醉。你把他的所有酒都換成水,記住,不要假手他人。隻要到時候你躲起來,你哥睡他自己的女人不就沒問題了。”
鄭直將信將疑“萬一有意外咋辦?”
“所以就辛苦你了,總不能我來吧?”鐘毅揶揄一句“你忍不住最多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忍不住,你家不就亂了。”
鄭直尷尬道“俺咋會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