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買不起。”鄭直鬱悶的晃動算盤複位“照這個價錢,俺進來,賣的越多,賠的越多。”
“那就抱歉了。”張延齡聳聳肩“時辰不早了,趕緊回去陪陪俺外甥媳婦洗洗睡吧。爭取早點鼓搗出一個。”
“俺聽人講,舅舅把徐樂工扣了?”鄭直卻沒有走“如今俺都遂了舅舅的意,這人是不是放了?”
“呦呦呦。”張延齡又笑了“俺看你這是嘗到甜頭想去賣好吧?”
鄭直也不否認“求舅舅成全。”
“晚了。”張延齡撇撇嘴“那徐樂工瞧上俺家一個下人,今早休書已經送去了你家。”
鄭直無語“舅舅……”
“你不提俺還忘了,你和你嫂子這樣終究不是個法子,不如俺給你找點藥,你給你哥吃了吧。”張延齡笑嘻嘻的提議“野鴛鴦哪有長久夫妻美。”
“不,不不。”鄭直嚇得站了起來“舅舅莫要說笑,俺膽小。”他這不是裝的,是真的嚇了一跳。
“誰和你說笑。”張延齡又翻臉“你想好了,要麼你和你的美人去浸豬籠,要麼就是鄭虤去死。”
鄭直此刻才明白對方為何非要讓他入局,哪裡是為了滿足對方那扭曲的心理,分明是步步為營,為的就是要弄死鄭虤“俺,俺把那個晉鉞找出來,你放過俺們。”
“晚了。”張延齡撇撇嘴“俺決定的事,沒得更改。”
鄭直鬱悶的走出張延齡家,就聽到了馬車車鈴聲,趕忙躲開。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從車上傳來了稚童的嬉笑聲。扭頭招招手,如今的新門子早就聽人講了這位鄭監生的厲害,趕忙湊過來“哥兒,吩咐。”
“那是誰家的車?”鄭直直接問。
“哦。”門子鬆了口氣,趕忙解釋“這是俺們大爺家中的大哥,前些日子出去,馬驚了,跑的飛快,跟著的人都嚇得半死,可大哥卻樂的前仰後合。這不,回來後,就願意這樣玩。”
鄭直點點頭,扔給對方一吊錢,轉身就走。要想解開眼前的困局,就必須曉得張延齡如此恨鄭虤究竟是為啥。可不管他咋旁敲側擊,張延齡都始終三緘其口,這太反常了,一定有他不曉得的事情。
“你還有臉來。”鐘毅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扔了過去。
鄭直趕忙躲開“你瘋了?俺是鄭直。”
“打的就是你。”鐘毅不由分說的拿起茶壺又扔了過去。
鄭直再次躲開“俺惹你了?”
“我把你當合作夥伴,你呢?”鐘毅氣的又拿起桌上的香薰扔了過去“他媽的你把香水都吃了,有沒有想到我?”
“這啊……”鄭直再次躲開,尷尬道“俺又不曉得你也瞅上了……”
“你再說一遍?”鐘毅氣的搬起凳子扔了過去。
“俺真的之前不曉得,等你開口,俺都和彆人做了半個月了。”鄭直接住凳子“俺錯了,錯了。”
正在搬另一張凳子準備再扔的鐘毅一愣,狐疑的盯著湊過來,奪過他手中方凳的鄭直“老實說吧,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您可真是活半仙。”鄭直恭維一句“一掐一個準。”也不廢話,把張延齡提價的事講了出來,又不寒磣的把鄭虤的事講了“俺就納悶了,他不想和俺做買賣,明講就是了。何必非要揪著俺仲兄不放。”
鐘毅想了想,突然大笑起來,尤其看到鄭直一臉茫然,笑的更加開心。
鄭直有求於人,隻好壓著怒火,等對方笑夠了再問。哪曉得鐘毅站起來沒完沒了,直到對方再也笑不動這才開口“能講了吧?”
“我有什麼好處?”鐘毅卻趁機拿捏。
“這樣。”鄭直想了想“俺明日把俺的好朋友約出來,俺們一起想辦法把這買賣做下去。”他是個拿的起放的下的人,這買賣若不能很快找到鉚釘物就真的做不下去了,與其黃了,不如算上鐘毅一起發財。
“建昌伯夫人丟了。”鐘毅考慮片刻,低聲道。
“啥?”鄭直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瞅瞅外邊,低聲問“不是病了嗎?”
“屁。”鐘毅一副瞧鄉下人的模樣“這位建昌伯夫人的兄長就是大魔導師。張家雖然顧及以後,不敢做的太過張揚,可是私下裡早就把人軟禁了,準備慢慢的病死。”
“不對,不對,這和俺仲兄有啥關係。”鄭直感覺頭疼“人家可是早就瞅著他不順眼。”
“怎麼沒關係。”鐘毅似笑非笑道“之前這位伯夫人可是被軟禁在建昌伯第內的彆院,壽宴過去後不久才轉移到那處金庫軟禁的。”
鄭直的臉都白了“難道……不不不,這不對,人家咋會瞧上俺仲兄。”他懂張延齡為何要揪著鄭虤不放了,可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對伯爺來講,懷疑就足夠了,不需要證據。”鐘毅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勸你還是自保,弄死他得……”
“不,俺不聽。”鄭直打斷對方“俺……隻要想法子,一定有辦法解釋清楚的。他媳婦……對,隻要找到他媳婦……”
“找得到嗎?”鐘毅冷笑“就算你把真人送回去,張家一定會為了名聲,說那個是假的。彆想著孫家人,說不得就是把這位的母親請出來,也會指著她的親生女兒說是冒牌貨。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人連累全家一起死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