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娘子,藥煎好了。”金蟬走進臥房,立刻看到了偷抹眼淚的婁氏,趕忙走過來“娘子莫傷心了,哥已經獲準調去南京任職,回到南邊就好了。”
“我沒事。”婁氏倔強的不肯服軟“不過是灰塵吹到眼睛裡了。”
“那就好。”金蟬也不戳破“奴婢給哥……瞧奴婢,是爺,給爺送過去嗎?”
“他們又在算計。”婁氏皺皺眉頭“等那些人走了吧。”
金蟬應了一聲,看向吊闥之外,不遠處的東廂房正亮著燈。
“我已經和高千戶談好了。”白石臉色蒼白,聲音虛弱“旨意下來後,願意跟著我走的,就走,不願意的,留下來依舊在東廠辦事。”
高德林這人很現實,白石雖然因為這件事鐵定會獲得升遷,以便彰顯朝廷對不畏教匪的所有官旗的支持。可是具體到東廠,已經沒了對方的位置。
因此這段時間,他對白石不聞不問。就在白石處境尷尬之時,一個他從沒有想過的人竟然主動伸出了手,劉瑾。對方聽人講了白石的境況,私下找了高鳳,這才有了他不日調入南京錦衣衛帶俸差操的消息。雖然白石留在京師,同樣也是帶俸差操,可環境是不同的,畢竟他在東廠雖然隻辦了兩件案子,卻扇了不少同袍的臉,最後還差點法辦了楊玉。
白石從高德林那裡得到消息時感覺荒謬,劉瑾救自己圖什麼?本來以為對方會挾恩求索,可時至今日,都沒有得到對方的隻言片語。
難道劉瑾此時就已經有了掌控朝堂的野心?開什麼玩笑。如今才三十多歲的皇帝活得好好的,可是劉瑾已經年近六十。正常人誰能想到再過幾年皇帝就蹬腿,十幾歲的太子登基?這讓他感覺到了來到大明後,迥異於白藍的,另外一種溫暖。
“俺跟著領班。”張采看石文義和趙耀慶沒吭聲,直接開口,可是目光卻盯著石文義。
石文義嘴角動了動,歎口氣“前幾日接到書信,俺爹可能快回來了。”
石文義嘴裡的爹當然就是鎮守四川的中官石岩,倘若真的被召回,無論如何都該出現在邸抄上,這顯然是借口。
張采一聽,冷了臉,也不再看對方。
趙耀慶道“俺也留下來跟著師父學學本事吧。”
白石點點頭“如此也好,老張,門口櫥子第二個抽屜拿過來。”
張采應了一聲,來到臥房門旁,拉開第二個抽屜,是一個裝滿東西的布袋,還很沉。
“這裡邊是六百兩銀子。”白石費力的挪動一下身子“咱們兄弟一場,你們三個分了。”
石文義默不吭聲的伸手拿了二百兩“領班保重。”轉身離開。
趙耀慶有樣學樣,卻不敢拿太多,隻拿了一百兩,拱手告辭。
張采咒罵一句,倒了一碗水給白石“果然養不熟。”
白石笑笑“如此也好,疾風知勁草。”
二人正聊著,石文義又走了進來,默不作聲的坐到了白石身旁“俺瞎了眼。”
他昨日確實擔心前程,可是又對白石有莫名的信心。因此昨夜張采來試探,他還罵了對方一頓。得知是白石要這樣的,心裡難免不舒服,尤其是今日還要試探趙耀慶。卻不想,趙耀慶這廝果然是靠不住的白眼狼。
“不提了。”白石低聲道“老石你留下來要收斂脾氣,等著我卷土重來。同時做兩件事,第一,多去劉答應那裡,有啥事主動幫著做。第二,用眼睛看,把所有有用的人都記下來,我回來後是要用的。”
石文義點點頭“放心吧領班,你也注意身子,就算要回來,也得先養好傷。”
白石苦笑,他醒過來得知做了太監,簡直想自殺。可是冷靜下來後,也就坦然接受了。至於卷土重來,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否則孤身前往南京,連個貼心人都沒有,他會寸步難行的。至於留下石文義,也是無奈,這廝跟過去,日子長了,難免牢騷滿腹,倒不如留下來做臥底。
自從得到史臻享伏誅的確定消息後,似乎就好消息不斷。京師越來越猖獗的治安問題突然就緩解了;然後是前幾日又病了的太子突然康複,本來要取消慶祝的千秋節依舊要如期舉行;再然後在貴州鬨騰了兩年之久的米魯餘黨徹底被剿滅。總之全是好消息。
“朝廷的封賞這次倒是來的快。”鄭直看著執照喜不自勝“俺家總算跨過了四品這道坎了。”
朝廷封賞自有流程,一般要一年左右才能正式下發。因為太過緩慢,去年又改為了半年。可是這次隻用了幾日,內閣就發出了旨意,鄭虎實授真定衛都指揮僉事,一下子超過了朱忠。
上首端坐的鄭寬同樣麵帶笑容“虎哥,做得好。”
鄭虎並沒有自得,反而有些失落,畢竟這功勞不是他實打實拚出來的“不過是捕盜功,按照規矩,若是襲替,是要以原職回授的。”
朝廷武官升遷最重軍功,凡武官奉旨升任者或一級、或二級,即遵旨照級授官,屬武選司掌行。若謀勇出眾、累經薦舉者、難拘資格、即不次超遷。或曰量升、曰署、曰以某官行事、曰奉依。
其論功、以擒斬北虜為首;遼東女直次之;西番及苗蠻又次之;內地反賊又次之。
鄭虎講的捕盜功是成化之後慢慢確立下來的,捕盜達到一定數量後可以升遷。不過襲替時,並不計算為軍功,隻及本身。
這史臻享雖然以盜賊麵目出現,可是卻做下了一堆大案,同時四處宣揚各種反賊口號,關鍵還是看兵部咋認定。
“虎哥才多大。”鄭直根本不以為然“難不成日後就不立功了?
一旁的鄭健和鄭偉趕忙附和。
“五虎講的對。”鄭寬道“如今去了這個‘署’字,虎哥就不用那麼急了,慢慢來,都會好的。”
鄭虎不想掃興,點頭稱是。
“五虎。”鄭寬看向鄭直“俺聽人講,納征時,你把給沈家的聘禮改了?”雖然是他成親,可是六禮中除了親迎外,都不需要他來操辦。
“是。”鄭直恭敬的回道“沈家不比旁家,如今東門號重新走上正軌,周轉不成問題。這事俺和虎哥商量過了的。”
鄭虎點頭“沒錯,俺聽人講,嬸子在娘家上下都寵著,來了俺家,也不能受委屈。”
鄭寬擺擺手“俺懂你們的意思,隻是凡事有度。她入的俺家門,錦衣玉食也罷,吃糠咽菜也罷,隻能坦然受之。況且俺們最近有些張揚了,改回來。”
金銀器物等可以搬動的在納征當日都送了過去,自然不可能再改,可是還有一部分田土,莊園是帶不走的,隻列了單子,送了過去。要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難免被人看低。
鄭直為難的看向鄭虎。
“叔父此言差矣。”一直充當背景的鄭偉卻站了出來“俺們真定距離京師不過七百裡,可這京師中人,看俺們如同邊氓。況且世人都曉得叔父高中之前經商,若太過簡樸,反而不美。”
鄭寬語塞。
“偉哥講的對。”鄭直立刻讚同“俺們也不是要自不量力,而是量力而行。”
鄭寬看看四個侄子,竟然全都不認同他,有些無可奈何“你們要自討苦吃,俺能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