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俺周到吧?”第二日一大早,孫漢就唾麵自乾的敲開了鄭家的大門。
鄭直看著麵前的一溜婆子,丫頭,小廝有些頭疼“你這又是在做啥?”
“彆不識好賴。”孫漢立刻道“俺昨夜見你這全是大老爺們,連個使喚的下人都沒有,今日一大早特意采買來的,都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子。可不能虧待了人家。”
“……”鄭直想打人“誰講俺要了,俺就在這呆幾個月就要回京的。”
“你回京難道就不需要人手?”孫漢反而像是看傻子一般“外邊的人有俺們鄉黨可靠?”
鄭直皺皺眉頭,卻忍住了“行,謝謝了。俺要趕緊去新樂,就不送僧奴了,慢點啊。”
“乾啥,乾啥。”孫漢大怒“吃飽了就罵廚子是吧?”
“還有啥事?”鄭直無可奈何。
“啥事,給人家賣身錢啊。”孫漢理所當然道“俺是替你買的,難不成讓俺掏銀子。”
鄭直算是看出來了,孫漢是來整他的“行,俺給銀子,牙子呢?”
“外邊呢。”孫漢笑嗬嗬道“俺這就讓人進來。”
“行,還有事不?”鄭直掃了眼麵前的兩排下人,分給兩個人綽綽有餘,四個人就有些緊張了。
“哦,沒了。行了,不用送了。”孫漢曉得若是沒有旁人,這廝一定翻臉,趕緊轉身就走。
人既然已經買了,鄭直也就直接交給了孫二娘和李茉莉來分配,留下了朱總旗,劉六,六七守著,賀五十看門。自個帶著齊彥名中午吃完飯後就出了城。
相比來的時候五十裡路花了一日有餘,回去隻有兩人,所以兩個時辰就趕到了西樂驛。這還是路上有磁河、牧道溝等河流的阻擋所致。
鄭寬得知鄭直並沒有將東西送去鄭家,有些哭笑不得,卻並沒有講啥。侄子想著他,他是領情的。
休整了一夜之後,第二日一大早,與趕來送行的新樂知縣告彆之後,鄭家叔侄輕車簡從啟程前往槁城。鄭直,鄭健,鄭偉三兄弟帶領剩餘人手在新樂縣十餘名快班衙役護衛下,簇擁著三輛馬車向槁城進發。
午後,車隊到達縣界,鄭直照例拿出五十兩銀子給了同來的主簿。對方當然不要,鄭直卻堅持給了。畢竟大夥都不是瞎子不是聾子,他們過州穿縣帶來的那麼多東西瞞不住有心人的。雖然是成例,卻依舊讓叔侄二人惴惴不安,哪怕曉得根本不會有人拿這些做文章。
車隊辭彆新樂縣的巡檢司,剛剛跨過縣界,早就等在一邊的槁城知縣薑夔就率領縣丞、主簿、典使以下各級官員還有一些地方名流迎了過來。
鄭直扶著鄭寬從馬上下來,然後退到一旁。裡邊有一部分他也認識,曾經帶著家人到隆興觀燒香做過三等布施。
薑夔是真定府境內少有的進士出身,與鄭寬相談甚歡。不多時,鄭寬呼喚鄭直三人近前,為眾人介紹。
鄭寬自然不會亂了規矩,先從鄭健開始,然後是鄭偉,最後是鄭直。
“晚學後輩鄭直見過薑知縣。”鄭直規規矩矩的見禮。
“一彆近三載,鄭解元彆來無恙。”薑夔的開場白並沒有讓鄭直意外。這位知縣因為出身,所以崇教,卻並不排斥佛道,每年縣裡有啥文教大事,也會邀請隆興觀出席。當然,彼時鄭直是端茶倒水,台下聽人教化的那個。
“謝薑知縣厚愛。”鄭直恭敬的回答“三年未見,薑知縣也風采依舊。”
“鄭解元過譽了。”薑知縣笑笑“若是尊師能見到,想來必定老大寬慰。”
“些許所得,隻怕他老人家還會埋怨晚輩墮了師門。”鄭直講到這已經再也控製不住笑容。他離家三年,雖然每過一陣就會寫信求人帶回,可是從沒有接到過一封回信,想來是陳守瑄惱了他。這次回去,他打定主意,一定求得對方的諒解,這老道好財貨,分他一半金子,另一半在家宅房治產,修祖墳。
薑夔一愣,看向鄭寬。
“嚴師才能出高徒。”鄭寬岔開話題,對薑夔道“寒風凜凜,還煩勞在此等候,實在於心不安。俺車上有些酒水,不如請諸位吃一杯暖暖身子。”
薑夔能夠考上進士,文化水平絕對過硬,立刻附和“如此也好。”
沒有留意細節的鄭直立刻招呼朱千戶等人從最後一輛車上卸下路過清苑時得來的十來壇燒酒,分給眾人。
看著縣界上巡檢司近百人,數十馬快,外加與此不相上下的鄉賢,鄭直不由心情蕩漾,他們這也算衣錦還鄉了。
卻不想啟程之時,巡檢司士卒接到命令各自返回駐地。這還不算,薑夔又令馬快和大部分官員返城,隻留下縣丞,主簿,典使幾人。
而諸位鄉賢也散去了仆從,或是隻留一車,或是帶著一仆雙馬,隨著鄭家啟程。
鄭直對此有些無奈,他不懂鄭寬孜孜以求的,不就是為了向鄉人誇耀鄭家如今的聲勢?為何事到臨頭,反而藏頭露尾,沒來由的讓人看低了鄭家,當然並沒有提出來。
縣界距離縣城足足九十裡,可槁城自古以來就地勢平坦、水草豐美,是養馬的好地方,再加上薑夔任內弘揚國教,境內鄉賢紛紛修橋補路,因此官道相比其他地方,要好走太多。輕車簡從的車隊傍晚時就來到了距離縣城七十五裡的,位於牧道溝旁的清流村過夜。這裡水量充沛,四季不涸,以水稻聞名周邊。不過正因如此,已經十一月的夜晚顯得格外冷。
鄭直拿著一個包袱,跟在他身後的朱千戶抱著一筐木炭走進院子。
立刻有人迎了過來“五哥有事?”
“這夜裡冷,叔父讓俺過來送些炭。”鄭直故意大聲回了一句。
果然,片刻後,鹿鳴從正屋迎了出來“五哥屋裡坐吧。”
“不了。”鄭直笑道“這是井陘的碳石,雖然比不上紅羅炭,卻也不差,你們夜裡注意通風,莫要大意。”不動聲色的將包袱遞給了鹿鳴。
“奴婢曉得了。”鹿鳴抱著包袱回了一句,朱千戶則將碳放到了院子裡“行了,俺們走了,有啥事招呼一聲,這周圍都是俺們的人。”
言罷鄭直帶著朱千戶走了。
鹿鳴吩咐婆子插好門,然後進了正屋,卻將包袱先放好,這才進了臥房。奶娘正和心思不屬的許錦聊天“是五哥來了,又送了一筐石炭,奶娘給分分吧。”
奶娘應了一聲,起身道“那我去去就回。”這二十多日的旅程,鄭家的五哥每夜都會搞到一些木炭,石炭分給各處。許錦又哪裡用的了這麼老多,倒是讓眾人免去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