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趕忙把銀塊攥在手裡,重新打開門,讓開。
鄭直走到門口“不曉得閣下要見俺啥事?”
“鄭解元貴人多忘事。”杜蓀力顯然曉得鄭直不可能記得他,趕緊道“俺去年將剛剛做好,從沒近過身的虎皮褥子賣給了解元公。”
“哦。”鄭直一愣,仔細辨認,趕緊拱手,請對方進門“恕罪恕罪,確實是俺的不是,慚愧慚愧。”
他記起來了,那虎皮褥子是在這驛站旁邊的村子裡買的。對方當時也是剛剛請人做好,結果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鄭直花二十兩銀子買了。
杜蓀力擺擺手“俺是時才在路口瞧見解元了,這不,想要請解元公賞臉,去家裡坐坐。”
鄭直有些為難,這種時候,他帶著朱千戶去,那麼那些典票太危險了。看到對方模樣,笑道“不如就在俺這可好?俺帶了保定的好酒還有驢肉。”
“驢肉是好東西。”杜蓀力卻搖搖頭“可是俺準備的也不差。”低聲道“虎鞭酒,烤鹿肉,還是現殺的。”
鄭直尷尬的瞅了眼朱千戶,輕咳一聲“如此,俺去準備一下,杜朝奉進來稍等。”
“不了,不了。俺就在這等著吧。”杜蓀力卻無論如何也不進來。
鄭直無奈,隻好反身進了屋“千戶帶著他倆瞅好俺們的東西,實在不行就都燒了。”
朱千戶一聽,顯然鄭直沒打算帶他“東家,這人來路不明……”
“放心了。”鄭直笑笑“那輛車比俺值銀子。再講了,韃子都沒要了俺的命。”轉身走了出去。
不出鄭直預料,杜蓀力果然沒有害他的意思,卻又出乎鄭直預料,對方確實彆有所圖。
“不行,不行,杜朝奉喝多了。”鄭直起身就要走。杜蓀力卻一把抱住了鄭直的腿“求解元開恩,可憐可憐俺吧。俺杜家三代單傳,若是沒有兒子,這家中產業都要給了旁人。小老兒如今已經快六十,難道公子就忍心俺的家小看旁人臉色過活?”
鄭直哭笑不得“杜朝奉好沒道理。你生不出兒子,咋就怪俺了?”
“還不是解元不肯相幫。”杜蓀力理直氣壯道“俺娘子又不醜,俺前半生家貧如洗,直到四十五發了家才成的親,娘子也算是新樂遠近聞名的美人,屁股大,好生養,奶口足……”
“荒唐。”鄭直聽對方越講越不像話,趕緊打斷對方“就是神仙也不敢保證男女,杜朝奉切莫受了騙,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杜蓀力向他借種。據對方講,是本縣有名的老神仙講的,今日某時某刻,文曲星會來此地。作為跟著陳守瑄四處閒逛之人,鄭直還不曉得這些老神仙是咋回事。不用講,若不是杜娘子紅杏出牆有人了,就是有人盯上了杜娘子。想必此時此刻,外麵某個角落,那個文曲星正對著他咬牙切齒。他何必壞人好事,徒增煩惱。
“啥失足不失足的,俺就曉得,解元見死不救,俺就絕後了。”杜蓀力反而理直氣壯“解元不用擔心,俺也曉得這事丟人,絕不可能四處宣揚。隻一夜,不管有沒有結果,絕不糾纏。”
見鄭直還不肯答應,突然扭頭對著臥房喊“娘子,出來一見。”
幾次之後,一個嬌小婦人走了出來,瞅了眼鄭直,趕緊羞赧的低下頭行禮。顯然二人講的,對方早就聽到,甚至之前就已經明了。
杜蓀力一把拽住杜娘子,直接推向鄭直“二位速速去歇息吧,這裡有俺。”
鄭直看著身影與雍娘子相若,容貌卻更勝一籌的杜娘子,伸手將桌上一直沒有喝的海碗拿起一飲而儘。這裡邊裝的是鹿血,杜蓀力特意為他準備的。
鄭直也算有見識,曉得鹿血躁,之前一直沒有動,此刻卻不再顧忌。
“妾身蒲柳之姿,望公子憐惜。”杜娘子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講了一句。
鄭直沒有吭聲,卻用行動告訴她,想做到這一點很難。
輕鬢叢梳闊畫眉,翠翹浮動玉釵垂。醉來咬損新花子,繞樹藏身打雀兒。
遠處村子裡傳來雞鳴,朱千戶瞅瞅天色,撓撓頭,鄭直這一整夜沒回來,八成不是讓人砍了就是讓人睡了。隻是他跟著鄭直這麼久,也算摸清了對方脾氣,不要多事,隻好耐著性子等著。
不曉得過了多久,外邊終於傳來敲門聲,守門的家丁問了一句,趕忙打開門。果然是鄭直,隻是臉色有些白“收拾好了不?”
“好了。”朱千戶趕忙回了一句“要不要歇歇,反正明個兒到了縣城就好。”
“再歇,俺得被榨乾。”鄭直莫名其妙嘟囔一句,直接往馬車走去“俺在車上躺會。”
沒法子,杜蓀力這個老王八打他埋伏,講好了對方借種,結果不過休息片刻,屋裡就多了很多生麵孔。到了最後,床上都盛不下了。究竟借給了多少人他也不曉得,反正……好大一張床。難怪給老子喝虎骨酒,吃鹿肉,灌鹿血,這是怕榨不乾他。鄭直出來的時候,光是肚兜就揣回來十多條。這還是怕杜蓀力誤會他偷東西,不敢全拿。
幸虧他提前洗了洗,否則,誰曉得會不會得病?鄭直打了個飽嗝,倒頭就睡。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鄭直坐起來,拉開車窗瞅了瞅,到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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