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對於去年一口氣賺了六千兩十分滿意。而就黃顯懷提議今年將南京太仆寺七千匹俵馬都囊括進來也給予了支持。
放下酒杯,鄭直將一個木盒拿出來恭敬地放到了黃顯懷麵前“這些是隆慶當的九千兩銀票。”
“哦?”黃顯懷笑問“似乎數目不對?”
“托黃先生的福,南京太仆寺那邊每匹馬願意多讓了五錢銀子。”鄭直笑著解釋一句。
黃顯懷皺皺眉頭“南京大蘿卜,果然名不虛傳。”誰都不是傻子,人家瘋了還故意多給銀子。隻能是鄭直又借機與南京那邊拉關係了。這很不好,買賣隻有吃獨食才能賺最多。一旦鄭直有了新的門路,確實不敢甩了程文,可他呢?因此,彆看他多得了一千兩,卻並不高興。
“晚輩是這樣想的。”鄭直自然也懂對方盤算“淮北那邊有不少馬場,如今既然俵馬都已經足夠了,何必養著空耗米糧?”
南京太仆寺下轄應天府、鎮江府、寧國府、太平府、鳳陽府、揚州府、淮安府、廬州府;徐州、滁州、和州、廣德州,攏共八府四州,兩淮及江南馬政的管理。
南京太仆寺並不在南京,而在直隸州滁州。之所以如此是為了江淮各州縣馬匹來此地驗查,方便就近征用易行,無需渡江前往南京。
因此水草豐美的馬場,光是八府四州就有將近九千頃草場。這對於土包子鄭直來講,純屬浪費。
鄭直也不奢求全拿到手,一半總可以吧。南邊的地聽人講一畝地都能有十兩銀子,這就是數百萬兩銀子。
黃顯懷聽的都無語,他之前就聽過鄭直的各種傳聞。接觸這段日子,本來以為根本是子虛烏有,並不實。此刻才曉得,鄭直確實瘋狂。這哪是挖牆腳啊,根本快刨祖墳了。大明王朝的馬政若是按照對方的籌劃,不出三年就崩壞了。
太瘋狂了,要不試試?
黃顯懷曾經也是一位立誌匡扶社稷的青年才俊,奈何年輕氣盛,惹了不該惹的人,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才落的如此地步。如今的他,隻為自個活。這天下是老朱家的,又不是他黃顯懷的,就算崩壞了,與他何乾。就算他黃顯懷不拿,有鄭直在,他還會想彆的辦法去拿的。況且就算鄭直不拿,不是還有更多鄭直這種人嗎?與其這些好東西落在旁人手裡,他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消除了誤會,雙方的關係似乎更進一步。不知不覺就講到了家事。鄭直這才曉得,黃娘子去年得了重病,因此去年才未同行而是回山東老家養病了。如今病已痊愈,預計三月底四月初就會來。
鄭直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找借口衝過去搶人,此刻改了主意,總算可以安心了。臭婆娘,想要你男人俺低頭,莫癡心妄想了。俺要你自個過來,跪在俺的麵前唱征服。
因為老聽江侃這麼講,鄭直如今也學會了。可究竟‘征服’該怎麼唱,他也不會。
與黃顯懷告彆後,鄭直就接到了程敬派人送來的消息。薛漢父子與錢斌火拚,結果薛家父子被殺,錢斌在潛逃路上遇到巡檢司官兵,拒捕而亡。
鄭直心情大好,臨上車前,瞧了眼天邊的晚霞。
今個兒是個好日子。
回到家,鄭直依舊按照兩點一線的習慣,先去三房複命。這一個多月,他為了十三姐能找著個好人家,真的是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可三伯母非但不曾感激,還對他非打即罵。想想,都氣的直哆嗦。果然,今個兒也不例外。甚至因為沒看天色,直到初更他才帶著一身病痛,疲憊的回了自個院子。
“乾嘛?”鄭直哄睡了孫二娘和李娘子,因為嫌費事,衣衫都懶得穿,隻拿著就走出了臥室。不想書香今個兒竟然沒睡,還坐在炕上發呆。
“我怕。”書香看著鄭直“我做噩夢了,怕。”
鄭直哭笑不得,走到跟前,伸手摸摸對方的額頭“不燙,沒事,睡吧。”
“你彆走。”書香卻拉住了鄭直要抽回的手“我怕。”
鄭直翻了個白眼,用另一隻手在對方腦袋上來了一下“跟著二娘不學好。快睡吧。”
可是書香依舊沒有鬆手,淚眼婆娑的仰望鄭直“就陪陪我不行嗎?”
鄭直有些受不了,平日間這丫頭可是剛強的很啊,這幾日咋的這般奇怪。
歎口氣,將衣服放下,坐到了對方身旁。不等鄭直開口,書香已經鑽進了他的懷裡。鄭直無可奈何,隻好調整姿勢,抱著對方躺好“快睡,明個兒不許偷懶。”
“你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書香卻答非所問。
鄭直笑笑“兒子女兒都要,我都喜歡。”
“兒子讓我娘生去。”書香卻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
“倒是疼她。”鄭直揶揄一句“你很吃虧的。”
“我願意。”書香倔強的又往鄭直懷裡鑽了鑽“告訴你件事。”
鄭直等著。
書香湊到他的耳邊“我昨個兒生日,如今夠歲數了。”講完就拉住了對方的手放在了自個身上。
鄭直清清嗓子,瞅瞅玻璃外的天色,抽抽手,卻無濟於事“快睡吧,彆胡思亂想了。”
書香有什麼不懂,笑笑,出溜進了被子裡。
碧樹映紅樓,佳人是莫愁。
竹枝看引鳳,花色笑牽牛。
舞罷月初落,歌殘雲欲流。
何妨十日酒,醉殺秣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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